程是问：“你多久没洗澡了？”

这问题他曾戏谑地问过她，如今她又问回去了。

袁也一边甩手缓解痛感，一边思索似的：“好像是上个月吧。”

程是脸上全是笑意：“怎么洗的啊？”

她虽是笑着的，但袁也知道她怒气还未消。

袁也说：“怎么，你也想洗？”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洗澡条件肯定不好，程是想，反正明天就走了，到县城上，住上像模像样的酒店或旅馆，还怕洗不了澡？

程是没回答这问题，高冷地又走在前面。

袁也跟了一会，前面是一个下坡路，坡度不大但下坡路程长。

“叮铃——”

袁也按动铃铛，追上程是。

“程记者，回去的路还长着呢，我载你回去吧。”

“我可不敢啊袁老师。”程是笑道，“你这要是一个不注意把我颠到山沟里去了，我找谁去啊。”

“……”

袁也的耐心似乎终于用尽了，提起车龙头往地面砸了一下，摆出严肃的脸庞：“你别这样得理不饶人啊，我这一路来都道过歉了赔过罪了人给你打了手给你咬了，你还摆出臭脸几个意思？我劝你见好就收免得活受罪。”

程是丝毫没受威胁，抱起胳膊淡淡看着他。

袁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愤愤不平地“哼”了声，一脚踩下脚踏板，骑着车一溜烟走了。

程是依旧神色淡淡，嘴角勾出笑容。

这次远距离观察，她才发现袁也的车技极其笨拙，龙头七拐八拐，行车轨迹歪歪扭扭，路上遇到石子堆也不躲开，有几次都显些跌倒。

程是缓缓走着，视线落在山川上，不再看袁也。

“扑通——”

前面传来闷响，程是定睛一看，袁也连人带车摔倒了。

程是心里不厚道地大笑三声。

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传来袁也的哀嚎声。

本着人道主义原则，程是小跑过去。

袁也一只腿被自行车压到，正慢吞吞地挪出来。

察觉到头顶的阴影，袁也抬起眼皮子，皱眉道：“真他妈疼。”

程是挑眉，想起她刚刚咬他，他哼都没哼声。

她戏谑道：“哎呀，好大一只癞蛤蟆啊。”

今天袁也穿了一件土灰色外衣，因此她比喻成癞蛤蟆。

袁也：“……”

程是心里大呼爽快过瘾。

随后，她扶起命途多舛的自行车，再蹲在袁也面前，检查他的腿，道：“能站起来吗？”

袁也说：“借用下你的肩。”

程是把肩给他，他虚扶着她肩膀站起来，走一步吸一口气，三步过后，他说：“能走。”

程是睨他：“真的疼？”

“真疼。”

看着袁也龇牙咧嘴的模样，程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试探着，用肯定的语气说：“袁老师，你演戏演过火了。”

袁也脸色一僵，但转瞬即逝，马上哇哇大叫喊疼：“我都这么痛了你还说我演戏。”

程是再回忆，去小卖部路上的袁也，和回学校的袁也。

她更笃定了：“你是故意摔倒的吧？”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