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午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划得面目全非的二维码,嘟囔了一句“没素质”,便慢悠悠地往巷子外面踱,丝毫没留下一点“见鬼”的后遗症,他余光扫见一团白毛,在黑夜里尤为显眼。
乔午咕哝一声:“还真有猫啊?”而后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todayidon\'tfeellikedoinganything,ijustwannalayinmybed”
乔午接起电话,lazysong魔性的节奏戛然而止,他一手插兜,一面应承:“好好超度了……没打散魂魄,我有那么暴力吗?放心吧师兄,劳务费别忘了给呀,跟我姐问好,挂了啊。”
乔午走出巷子的同时,便甩掉了一身的高深莫测,换上了应景的玩世不恭,直奔酒吧街而去。
趴在房檐上的大猫,目送着乔午驾轻就熟地进了一家夜店——这人竟真从迷障里走了出来。
大猫眯起琥珀色的眼睛,纵身一跃,踩着肉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门口挂着“宠物不得入内”的牌子,大猫很识趣地蹲在门口,透过玻璃门,能看见乔午独自坐在吧台边,侧脸干净光洁,握着martini的手,骨节分明,指甲饱满圆润。
一身清清爽爽的白衬衫牛仔裤,干净孤独得与这里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大猫夜视能力极好,看到那人黑眸中的疏离感,仿佛与整个世界划了条泾渭分明的三八线,无端地让人觉得心疼。
可没几分钟,乔午就和那些群魔乱舞的“妖怪”们混到了一处,似乎还很受欢迎,大猫拿雪白的爪爪抹了把脸,怀疑自己刚刚可能是视力出了问题,他悻悻地舔了舔鼻子,估摸着那人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干脆趴在门口小憩。
“新来的,这是我的地盘,现在滚,不然挠死你。”大猫睁开眼睛看向声源,原来是只肥得滚圆的橘猫,一堵毛墙也似嚣张地堵在眼前。
大猫心道:讨厌的毛团。
却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只毛团,橘猫的威胁没起到效果,炸着毛弓着背低吼:“你混那片儿的?叫什么名字?”这话却是把大猫问住了,他迟疑道:“我也不知道。”
橘猫被这清奇的答案震得忘了词:“连名字也不知道?”
直到橘猫挑衅失败,悻悻离开,大猫才不确定似的说了名字:“我叫……白斓。”
乔午从来不会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临走时绅士地婉拒了今晚与他打得火热的美女,毫不拖泥带水,出了门更是能条分缕析地向司机交代路线,连付款也没忘了使用“嘟嘟打车”系统附送的红包——一切都尽在掌握。
可再睁开眼睛,乔午却严重怀疑自己罕见地“断了片儿”,一只白虎斑猫正蹲在枕头边上,瞪着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瞳,炯炯有神地跟自己对视。
乔午揉了揉宿醉后隐隐发疼的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拎了只猫回家,这猫圆眼睛白肚皮,头顶后背的虎斑纹水墨画般流畅,黑白分明,皮毛鲜亮,显得养尊处优,明明是个毛团,可居高临下的眼神,倒像是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
乔午端详片刻,得出结论:“看着像品种猫,应该挺贵的。”
白斓正兀自散发着“王霸之气”,等着眼前的人类臣服,却冷不丁被乔午捏着后颈肉提起来,不由得“猫躯一震”,可他不肯伤了自己看中的人类,终究没亮出锋利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