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了?”
小姑娘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连忙按住她手腕,脉相混乱,是情绪起伏引起的身体痉挛,当下还要再来一道宁神符,却被拍开手。
公主躲进被团,“我没事,谢谢先生将这些告诉我。”
宇文墨收回手,“公主心意可有了改变?”
对方一言不发似乎没听到这问话,宇文墨再问一遍,她“砰”地拍一下被子,“先生能否不要多管别人的感□□。”
宇文墨哑口无言,他确实有些多嘴,不过与人解忧难是他应修的道业,合人感情亦是,很多话不自觉便说出口。
“先生既然知道这么多,知道他的不凡,自然也该知道,他这样的人不该与我在俗世厮缠。”公主声音小却坚定。
这倒是,他本来也是不解少司命的执念,那样的人物,那般早的进入神坛,本有无可限量的未来,如今却困于世俗情爱难以脱身。
宇文墨叹道:“想来俗世也有俗世的好。”
公主几乎立刻反驳,“有好就有坏,世间冗杂混乱,只怕他呆久了染上的不止会有温善。”
宇文墨更加不解,“公主为何总认定他会做恶事?依在下看少司命至今为止的行为是愿意与人结善的。”
“先生没有见到他杀人?那般狠戾了结没有一丝犹豫,有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先生就能保证一眼看到的是这个人的一生?”
宇文墨微微一愣,杀人从何而来,他仔细思量片刻,猜想公主说的大概是星辰殿的傀人,那傀人只是一种假壳,他在行道途中也曾捏碎几只,这与杀人连不上关系,他刚要帮人解释,外面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止步门前,宇文墨起身过去打开门。
景王爷一身朝服尚未换下,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憔悴,见门打开,与他点点头,“她在里面?”
宇文墨说是,让到一旁请人进去,顾明初步伐迟疑,直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顾明初抱她很久才缓缓松开,松开后又再度抱紧,来回拥抱三场,长安难免又红了眼圈,却被宇文墨打断,“公主今日不可再哭。”
确实不能再让她哭,顾明初也逐渐平稳情绪,伸手扶住她的肩,将人全身上下再看一遍,是真的活着呼吸着,不再是毫无生气的冰冷身体。
可他仍有不放心,“还有没有哪里不适,或者别扭?”有没有后遗症,他回头询问宇文墨,后者点头,“公主完全恢复。”
顾明初这才放下心,转向长安,“那个人没有跟过来?”
这么快就提到那人,长安敛下眉毛,不去想宇文墨那一番话,只为眼前解释,“哥哥也知道我与他亲近不是为……不是因为感情,成亲的事太突然,我没有准备好。”
宇文墨忍不住插嘴,“不是因为感情?公主不是说喜欢他?”
这个苏先生怎的这般没有眼色。
她暂时不理睬,继续和兄长道:“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苏先生说可以帮忙遮掩,哥哥知会父皇一声,莫让他挂心。”
顾明初闻言看向宇文墨,后者给出肯定答案。
那便好,他巴不得长安远离那个人。虽然那人为长安确实殚尽心力,不眠不休,试药施术,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可是究其根源,这连续几场谋害本来就是他少司命的错。
顾明初摸摸小姑娘头发,自然允诺,“在这里安心住着,有时间兄长就来看你。”
看看对方脸色,他补充道:“你同他仅仅行了拜礼,既无圣旨赐婚,也未在玉碟铭文,一切都有余地。”
宇文墨在一旁听了,心里可怜少司命,这桩姻缘前途未卜。
院子里传来声响,宇文墨走出去,看到许家两个小姐前后进门。
顾明初离开后,宇文墨也离开房间找地方看书,许静淞坐一会儿说些话便回去,房间里留下许四和长安两位好友。
两人在桌前坐,许四往好友怀里躺,“太好了,这是因祸得福,咱们这下又可以好好出去玩了。”
长安低声叹,“这种祸事只换来与你玩也太不值当,你不知道我胸口多疼。”
许四闻言连忙坐回去,上下瞧瞧她,“刚刚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我收回那句话,晦气!这种祸事咱们一概不要,再好的福气等着也不要。”
长安不禁一笑,许四巴巴看她笑,问道:“怎么样,现在身体没有哪里不对吧?”
见好友点头,许四笑得更开心,“那便好。”
说着她抬头看看窗外微亮晨光和丝丝细雨,“这雨也小了,明日你六皇兄大婚你知道吗?碍着前些日子京里那几件大事儿,他们似乎打算简办了,不过我听说他那个姓周的侧妃长得可好看了,要不要去瞅一眼?”
长安摇头。
许四促狭地笑笑,“担心你那新鲜小夫君寻你?放心,没人敢在许四爷手上抢人。”
长安一口气憋到脸红,“你再提试试?这话是你说的,哪日人真找了来,你可别缩在后面不敢出头。”
许四眼神一闪话题顺着就转了,“那我也不去。你最近用什么擦脸,手感比从前还好,珍宝阁刚泊来一船好材料,一会儿我让人拿了来,再给你做些护肤霜。”
说着凑近些,“七夕将至,咱们今年,要不要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