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再藏步,剑锋直指,眼前白光一闪,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时间仿佛变慢,恍然听到剑入血肉的声音,自己身上却没有丝毫痛感。
长安睁开眼,眼睛逐渐适应林中暗光,恍然看到挡在前面的无比熟悉的修长背影,竟有些云里雾里虚幻之感。
持剑刺客早已经不见,只余那一人默默站在前面。他身前洒落几大片刺目鲜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染血长剑掉落蓬松枯叶堆,在参天树冠间隙偶尔投射的日光下闪动寒光。
那人在原地站了片刻,忽而抬袖掩唇,低头压抑地咳。
连续惊险导致脑海一片混沌,她一动不动看着,连分析情况都忘了分析。
终于那人挪动脚步轻踩树叶,缓慢来到近前,声音温和亲柔,向她道:“幸好你没事。”
长安抬起眼睛来。
他微微笑着,在眼角弯起一个清秀的弧度,眼神清透,嘴角上挂着抹温存,一如从前悄悄对她笑的模样。
没想到他会出现,此地险远难至,一切又发生的突然。长安心里茫茫然,无意垂下视线,看到他衣袍上一片暗色。
他穿着神殿制藏蓝长袍,色泽幽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上面的血迹,林中光线幽暗,她看了好半天才瞧见他腰腹不断向外涌的鲜血。
胡乱从衬衣撕下一片干净布条,看着那流个不停的鲜血,她脑子里已经想不到其他,一心想要快些包扎。
他过来坐下,她手忙脚乱地将伤口缠上,伤口很深,血潺潺往外冒,雪白的布条眼见透了红。
季松陵笑着看她忙碌,“会自己痊愈。”见她抬头,他指了指腰间,“你知道的,这些伤不得我。”
长安微微敛目,这种程度于他来说,确实不至危及性命,可是会疼。
膝盖一暖,她低头。
他伸手抚过她左腿关节,掌心白芒闪烁包拢伤处,这般过了片刻,膝盖的肿痛便减轻许多,长安抿起唇。
季松陵收回手,“只能缓解,还是需要药材”,他看看周围,“山林里,倒是不好过夜。”
想什么过夜,天色尚早,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回去吗,长安皱眉语气不好,“本宫岂能在外过夜?”
话一出口,心里一顿。
季松陵身上伤口还湍湍冒血,身体再不一般也需要休息,自己腿伤着也走不得路,如何从崖底往上爬。
长安懊恼地皱眉,果然如许四所说,一见季松陵她脑子便会少根筋。
正想着如何收回这话。
季松陵起身,拿树枝在她身周圈出一个圆,抬眼淡淡道:“殿下稍候。”
说罢看看她的膝盖,“臣去寻些药草,我们便走。”
“喂!”她连忙喊。
季松陵顿下脚步转身看过来,长安莫名心乱,避开视线,“洞穴好找吗。”
“附近就会有。”他走回来告罪,俯身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