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扭转的印象,岂能因为一个蠢货而功亏一篑?!
“待会儿沈家过来送礼打探消息时,你去为我出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提前想清楚。”
松海连忙点头:“小的明白。”
闻胤瑾敲敲床沿,想着现在沈家姐姐听到他消息后可能有的表情,又有些后悔,也不知有没有吓到她。
早知如此,他就不装病了,还是直接下去多踹上几脚会比较痛快。
从怀中取出几粒药丸服下,闻胤瑾眉梢逐渐舒展。
他对紫荆花过敏,这是近些年他才排查出来的过敏源。
也是因为紫荆花是时下女子们调配脂粉的主要原料,所以,他很少往女子多的地方钻。
他身边人都知晓他厌烦脂粉味儿,很少会涂脂抹粉,却只有少数几人才知真正缘由。
但就是这项过敏原,他却是一直随身携带。
一旦他需要装病了,就随身闻一闻,便会当即面色苍白、身体不适,百试百灵。
一如今天这般。
而让他欣喜的是,黛娇自小便觉得紫荆花味道冲鼻,最是竟受不了那味儿,因此,她所用的脂粉,都是身边婢女亲自调配出来的。
这也让他在前些年排查出过敏源后,非常欣喜。
他们是如此合拍,合该是一对,共结连理,白首不离。
是夜,闻胤瑾正在画室中垂眸认真描画。
半晌,他终于停下动作,看着手下刚刚落成的少女图,嘴角不由浮现出几许笑意。
图画中的少女动作优雅,五官俏丽,只是半垂的睫羽下却难掩她那一身的古灵精怪和活泼劲儿,让人见之便不由心喜。
闻胤瑾目光炙热地落到怀中少女的眉眼、琼鼻以及下满的嘴唇上,眼神不由黯了黯。
半晌,他重新将手中的毛笔往上抬了抬,在画卷右上角落下一首小诗。
“叩叩叩。”
画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闻胤瑾眉梢一皱,手下动作却没有停顿,直到小诗完全写完,他才满意地打量了一番,将画卷小心放到屏风之后,由它自然晾干,这才去水盆边,一边净手,一边道:“进。”
一位面貌平平无奇的小厮拿着两枚信封走了进来,闻胤瑾原本有些冰冷的神色立马染上些许暖色,他用一边的棉布擦了擦手,接过对方手中的两枚信件。
直到那位小厮转身离开后,才取出一枚信封展开。
其中一枚,是沈精羽写给他的回信。
他原本以为,在对方问过沈母之后,不会再给回信的,没想到现在竟还是写了,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信件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是问他,观荷节那天有什么安排,最后询问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之类云云,并无太多明显感情倾向,就好像只是问问而已。
但是,等到他展开手中的第二枚信封,却没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这份信的最下面写着:“……沈姑娘写完回信,许愿言说:‘愿我的小未婚夫能够早日康复,心情不好时,就多想想我吧。’”
闻胤瑾看着面前这行字,将它们反复地看上了数遍,只是看着这几个字,他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沈精羽到底是如何的表情,怎样的神态。
只要想想,他的心就化了。
原本还担忧沈家姐姐嫌弃他身子不中用,竟然被一个女子气到,却不想,黛娇更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与心情,没有一点嫌弃他的意思。
每当自己以为足够对她心悦时,她就会给他一份新的惊喜,将他的心牢牢抓在她的手心,让他升不起逃离或者反抗的想法。
“这是第一个。”
这是第一个,黛娇许下的想要他感情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