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傻的可以,迷茫又恍惚,眼见沈确要走,沈琇才剧烈的扑腾一下:“也就是说,您已经知道了,他真的就是!”
说到这里,沈琇突兀的停住了。
沈确已经提起衣摆迈出门槛,只微微颔首:“就是。”
沈琇:“……”
他砰的一下,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沈琇病着的时候,房间里还算热闹,大夫丫鬟进进出出,为他翻身换衣,床榻前也时时有人来看看,沈确每日来确定情况,薛晋也常常探望。
可他一好转起来,丫鬟们工作量小了,不必频繁出入,而沈确忙着批文书,薛晋也去处理军中事务了,两个人都把沈琇忘了,开始各自忙活各自的。
于是沈琇成了没人在乎的倒霉孩子,他病了一场,人像是烧傻了,不时盯着天花板发呆,嘴里念
叨些有的没的,看着野草一般,怪可怜的。
江巡看在眼里,怕这病有后遗症,耽误沈琇以后当巡察御史、在朝堂用笏板抽人,于是日日前来看诊。
他还不知道沈琇已经见过他幕篱下的真容了,将白纱扣的严严实实,当他跨进小院,将药箱放在床头时,沈琇就像只惊弓之鸟,蹭的从床上弹射起来。
江巡便皱眉:“病刚好要躺着,不要剧烈折腾。正常,与江巡之前的气氛也好转不少。
但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几天,沈琇没法接着躺了。
战事吃紧,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沈确的文书积了一堆又一堆,薛晋也几日不曾回府睡觉,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时刻该到了。
如今战事拖延已久,北狄向来是打快战的,青萍关久攻不下,他们粮食供给已然短缺,而草原今年天灾人祸,牛羊病死无数,他们往后退也没有食物,只有汇集全族之力强攻下青萍关,才有一线生机。
这日,几人照常讨论,江巡对兵法一无所知,便只是旁听,可听着听着,沈确忽然道:“薛晋,赶在战事爆发前,送洵先生回京城吧。”
江巡一愣。
沈确:“如今疫病差不多痊愈,接下来营中多是些刀伤箭伤,而洵先生不擅长这些。”
江巡的医术全凭66,他确实不会看伤口。
沈确:“事到如今,该做的准备已然齐全,后勤调度全部到位,接下来的一切,都只仰仗薛小将军了,洵先生留在城中,也是徒增危险。”
沈琇看了眼叔父,又看看了江巡。心想等到战事爆发,城中烽烟四起,必然满地战火流矢,万一皇帝在青萍关有所闪失,把他和薛晋的头一起砍了都不够陪的。
他飞快的举手附和:“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