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是他编的,刚刚给小孩编的时候他看见了?宋伶不解地点了点头:“小时候看别人编自己就学了点,学会方法后编这个其实挺容易的。”

他话音刚落,凤揽亭就兴致勃勃地看向他:“我想要一只小麻雀。”

“……你先吃饭。”

两人用过饭后,宋伶任劳任怨地拔了些茅草给凤揽亭编起了麻雀,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位怎么突然就对这种小玩意有了兴趣。

在他动手的时候,凤揽亭就坐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将一根根茅草编制出形状的时候他的情绪比宋伶还要高昂:“你的手怎么这么巧,不用术法就能做出这样精巧的玩意。”

“谬赞了。”宋伶还是头一次被一个人这样语气真挚的当面夸赞,在觉得稀奇的同时又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宋伶,前合欢宫宫主现在逃嫌犯,在九重天边缘某个不知名小村落院子里和九重天未来最凶恶的杀神一起…编草人。

不对,草鸟。

这个世界越发荒唐的他看不懂了。宋伶脑子里胡乱想着却并没有影响手指上的动作,只见那细细长长的茅草在他的手指间绕来绕去,三两下就编出了一个小鸟的形状。

凤揽亭见状手里从孩子手中骗来的草蝴蝶也不香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伶编起小鸟来。

宋伶被他盯的有些许不自在,特别是这个人盯就盯着吧,坐还不老实坐着,身子歪斜着总往他这边靠。

“你在卧底当狱卒之前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合欢宫里的弟子都像你这么全能么?”凤揽亭见宋伶做起手工活就一言不发的认真模样忍不住夸上一句。

宋伶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上神真是捧杀我了,这样的小玩意只是平日里编着解闷的,上不得台面。”

“怎么上不得台面,一个小东西就能把小孩哄得团团转,我就做不到。”凤揽亭说的真心实意:“神庭里有群小崽子见了我就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哄也哄不好,后来导致我看见他们只能绕道走,很烦。”

宋伶听他说的挺苦恼的,自己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上神的凶名不止在外在内也挺声名远扬的。”

“凶名?”凤揽亭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挑了挑眉看向宋伶:“我很凶吗?”

“上神战功赫赫,身上带了些血腥气,寻常人畏惧上神也是正常的。”宋伶答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一开始确实也想过干别的活。”凤揽亭语气不满,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皱起了眉看向天空中的满天繁星:“只是后来我发现我除了杀生挺拿手的,其他的都不会…”

宋伶的手一顿,他看向坐在旁边半边身子依着石桌仰起头看着星空的凤揽亭,夜风吹过小小的院子,也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他看向星空的眼中带了几分惆怅和落寞,那句随口说出的话不像是在自谦,反而像是真心话。

除了杀生别的都不会,这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这个,天帝那老儿非说神庭没有适合我的差事要把我赶去守魔渊,魔渊那个地方是人是鬼都穷的要死,我不从那些魔族身上扒拉点东西,我怎么过活啊?”凤揽亭说的情真意切咬牙切齿。

宋伶听的差点被草给割了手指,这话怎么就那么的让人…感同身受呢,原来大名鼎鼎的杀神也会考虑钱的问题吗?

“那些糟心事不提也罢,说来,我们也不能在这个村子待太久,我被关在天牢里太长时间,也不知道我那群属下们怎么样了,得想个办法回去一趟。”凤揽亭突然话音一转说起了正事来,他回过头看向宋伶,正好把宋伶眼里同病相怜的目光看到眼里。

“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你继续说。”

“而且这噬心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作,有它在我始终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万一哪天天

兵和那群仙官追上来,你一个弱我一个残,谁也跑不掉。”凤揽亭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群狗东西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我们只有找到我的下属,有他们在,才能有一丝反转的可能。”

“明白了。”宋伶也面带严肃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凤揽亭勾起嘴角看向宋伶,“你背后那个人也没有让你一直为我效力吧?我现在逃出来了,你想走我不会拦你。”

宋伶一想到自己要在凤揽亭身边帮他挡桃花的任务,立马摇了摇头认真道:“没有完全确认上神的安全我怎么能算完成任务呢,在上神彻底摆脱神庭的追击之前,我会尽力帮上神度过眼前的难关。”

凤揽亭眯着眼看着宋伶,突然笑道:“那好,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帮我度过难关,若是你真有本事,以后让你来我麾下效力也未尝不可。”

宋伶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带着几分试探,笑意未达眼底,他低下头把手里编好的小鸟交到凤揽亭手里:“上神,你要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