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安从徐星光家离开时,是夜里九点钟。

徐星光送走霍闻安,正准备锁院门,就看到修车店的谢叔开着摩托车,从镇尾的方向回来。

徐星光礼貌地问候了一声:「谢叔,这么晚才回来啊?」

「是啊,今儿是我妹子生日,我上她家吃饭去了,刚回来呢。」

谢叔的妹子嫁给了一个养龙虾的农户大叔,家里离仓山镇不算远,骑摩托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

谢叔突然停下车,他跨坐在车上,笑着打趣徐星光:「刚才从你院里出来的,是阿醉吧?还说你们只是朋友呢,哪有异性朋友这么晚了,还在女孩子家里逗留的?」

不等徐星光解释,谢叔又说:「阿醉这孩子,最讨厌的就是没有边界感的人。他读初中那会儿,但凡跟哪个女孩子说句话,他妈就会打他。他这么晚才从你家出来,这不明摆着是在告诉全镇的人,你俩是一对嘛。」

闻言,徐星光眉头一皱。

听谢叔这话的意思,是说霍老板的妈妈经常家暴他?

徐星光突然想要好好了解下霍闻安的过去,她索性走出院门,在门槛上坐了下来。「谢叔,不忙的话,你跟我仔细说说阿醉的过去呗。」

谢叔下意识就要说霍闻安的往事,但张开了嘴巴,又露出了犹豫之色。

见状,徐星光便说:「谢叔别紧张,我知道阿醉杀人坐牢的事。」

闻言,谢叔这才放松下来。

他把摩托车挪到徐星光家的院门下,坐在车上,低头望着徐星光,絮絮叨叨地说起了霍闻安的过去。

他说:「阿醉是咱们镇上最聪明,也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这要是搁在寻常人家啊,做父母的不得骄傲死?可他妈是个怪人,他妈似乎见不得他好。」

「我记得,阿醉小学毕业那一年,是他们那一届毕业生中,唯一一个做对了附加分奥数题的学生。那时候啊,城里几所中学的校长,还曾亲自开着车来镇上找他,还承诺过不收他的学费呢。」

「你说,有这等好事,哪个做父母的会不开心,会不骄傲呢?但阿醉他妈就不,她还很生气,把那些来找阿醉的校长全都骂跑了。」

「为什么?」徐星光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啊,她不止赶走了校长们,她还威胁阿醉不许去城里,他敢去城里读书,她就要喝药自杀。」

徐星光听得眉心狂跳。

这种母亲

,到底是什么心理变态?

「所以阿醉最后还是去了镇上的中学。」谢叔指了指漆黑的镇尾,他说:「那学校离他家近,往前走四里路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