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五月腰身鼓鼓但四肢纤长,所以看起来只是比从前丰腴了许多。因为日子过得舒坦,家里也没什么闹心事,她的神情悠然恬淡,看起来更有女人的风致。
她打了一下丈夫不安分的手,继续说话,“中宫皇后娘娘上个月生了一位小皇子,但是大概身子不好,并没有往地方上大肆宣扬,连满月都没有做。皇后娘娘说,皇上已经派人到崇福观请张真人进宫帮小皇子祈福……“
周秉在凉州消息落后,还不知道中宫嫡子已经顺利降生了。
还在想这位中宫嫡子地位尊贵,怎么就这般马马虎虎地宣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是因为那位新生小皇子大概不好将养,这才没有大肆宣扬。要不然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民间怎么连一点热闹的反应都没有?
他严肃起来,“小皇子的身子真的很糟糕吗?”
谭五月知道他一直对大皇子有可能最后登上皇位感到耿耿于怀,就笑着安慰,“也不是很糟,就是比一般的孩子稍稍弱了一点。但当娘的就是这样,孩子打个喷嚏都觉得天要塌下来。皇后娘娘不顾产后虚弱非要事事亲自照看,所以对小皇子也越发紧张些……”
还有一件事,就是凉州消息传来时皇上执意要尽快处决尤燕林的一众家小。
那时候皇后娘娘将将临产,听说这件事后觉得大开杀戮有违天和,怕损了小皇子的福气,就出面劝了两回。
奈何景帝已经打定主意,无论谁来劝都不听。皇后娘娘心里多少有不愉快,最后就闹成了这幅样子。就连皇上轻易都见不着一回初生的小皇子,听说对皇后娘娘颇有微词。
周秉慢慢靠浴桶边沿,心想只要不是大皇子日后继承皇位,就无论如何也清算不到自己头上,所以这位小皇子来得太及时太重要了。
他心里有一种挣脱既定命运的兴奋,立刻撑着身子仔细嘱咐媳妇,“这趟出门我留心收集了不少好药,就是预备你生产后身子骨弱。这里头你分一半出来,先让王肯堂过来掌眼,看看能用的就赶紧送到宫里去。”
他做这件事倒不是趋炎附势,而是雪中送炭。
即便常皇后贵为皇后,因为宫里种种繁琐规矩,有些日常所用的东西也许不是最最顶级的。加上现在和景帝的关系微妙,保不齐有不长眼的小人在暗中使绊子。
谭五月明白丈夫的心思,立马就应了。她倒是没什么功利心,而是和常皇后相处了这么久,明白这些贵人们看起来处处高人一等,其实过得并不如面上风光,心想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也算是给周秉结一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