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还在心存侥幸, “这些青苗都还没有长出来,都是空地, 这东西烧不到咱们面前……”
毕竟无论什么大火都是要靠媒介才能燃起来,沟底因为季节原因, 播种下去的种子有些只是才露了一点小尖尖,可说是光秃秃的一片。
这些朝堂上指点江山的人不知稼薔, 郑楷却是清醒许多,冷着脸说话,“这处断崖底下是个狭长的形状,更关键的是这边差不多是个倒扣的漏斗形。大火虽然一时半会烧不到咱们面前, 可是最后形成的高温气浪一定会把咱们先烤熟。”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烤炉。
又有人建议趁着火势还没有猖獗,先一股脑地冲出去。话语刚落随即就反应过来根本行不通, 个个可说是面如土色。
这处断崖易守难攻,只要派几个人将要害守住不管多少人都逃不出去。要么死于大火,要么死在刀斧之下。
谢永顾不得烟熏火燎,也不管自己略显狰狞的面目现于人前,发狠一脚将那个被敲掉牙齿的守卫踹在地上逼问,“……这里到底有几个出口?”
守卫也是慌了,毕竟大火燃起来时他也不能独善其身,就惶急地答话。
“只有一条,就是你们进来的那条路。这里头位置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三五个月才有上头的人过来查看一回并送些粮油用度,再就是点名看看有没有人逃走。
那路口平日里都拿乱草密密地堵在上头,为了防止百姓发觉,平日里根本无人走动,只有三五个人远远的值守。多半是因为地牛翻身刮大风,才没有人在上头继续守着……”
在场诸人这时候都明白过来。
那路口不是没有人值守,而是尤燕林奸猾无比,先是跑到府衙跳了一顿要粮大戏,后又怕引起京城来人特别是北镇抚司番子们的警觉,多半是为了以防万一特地把人手先撤了回去。
那些遮挡物又恰巧鬼使神差地被推开些许缝隙,尤燕林手底下的人没有及时察觉补救,以至于谢永带着番子们阴差阳错的找到这处像世外桃源一般的隐秘之所。
只能说是天网恢恢人算不如天算,谢永听了却在心里暗暗叫苦。
难怪周大人老说自己是个不长记性的主,怎么就没有想起派几个人把出口好好守住,结果整成现在这幅尴尬局面。
随即一想,说不定老早身后就有人跟着,自己一行人进了小革岭,只要尤燕林还有一点脑子落到这步田地肯定就要想法子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