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隐隐有躁动,谁都没想到凉州卫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站在一旁静听的桑樵微微一笑,面上压制不住一丝得意,“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个尤燕林有问题,跳着脚找高大人要粮,不给几乎就要强抢。这番举动实在是太过,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郑楷看了桑樵一眼,语气淡淡的,“这里天高皇帝远,纵大了某些人的狼子野心也是寻常。只是桑大人下回再往京中递奏折的时候,还是要等郑某查到真凭实据再说。这回郑某的手脚要是慢一点,恐怕就要扣上攀诬的罪名呢!”
这是指桑樵太过立功心切,这幸得是北镇抚司的人马不停蹄的找到了铁证。要不然以尤燕林在军中的深厚背景,够大家喝一壶的。
这话有些不客气,桑樵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僵。一旁的众人都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连谢永都重新端起茶碗又轱辘轱辘地喝了几口。
他可记得因为那个聂一掌,北镇抚司的人都吃了大苦头。而带头挖坑的江阁老,就是眼前这个温文尔雅年轻人的老丈人。
谢永在心里暗暗吐槽,果然文人里头没有几个好东西,好人都难免被带坏了。
郑楷没有理会大家伙肚子里的想法,转头望向谢永,态度十分客气,“谢总旗辛苦了。等周大人那边的人陆续回来后,咱们就可以收网了……”
谢永被一个四品侍郎如此客气地说话,登时收回刚才的吐槽,心想这个郑大人还算个干事的。
桑樵听了这话顿时大急,上前一步劝说,“郑大人,前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是心急凉州百姓没有吃穿。咱们虽然找到了被隐藏的耕地,可是尤燕林只要把那里的人手一撤,就可以狡辩说跟他没有丝毫干系!”
谢永忍不住插嘴,“那些负责栽种的人身上穿着凉州卫的军服……”
这个桑大人刚刚还在说心急凉州百姓没有吃穿,这会就说人赃俱获才是要紧的,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桑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耐心些,“有些人为了钱财连脸都可以不要,让他们换一身衣服很难吗?”
实在是尤燕林太过大胆,又要还要追着要,这才被高颚看出破绽。接着遇到郑楷这个工部出身的老手,然后又碰上心细如发的追踪高手谢勇,自个的老底瞬间被掀光光。
只能怪这人的运气实在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