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犹豫了一下才凑过来,几乎耳语。
“你说……皇上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曾经梦到过将来的事。我上辈子这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这回却这般翻脸无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怕我把某些只有我知道的老底翻出来……”
譬如徐淑妃的惨死,譬如莫名背了许多黑锅,譬如他周秉强取豪夺来的财物,有多半进了皇帝的私库……
谭五月的嗓子眼顿时发紧,“你怎么会这样想?”
周秉把她揽在怀里,“除了这个可能,你觉得还有另外的说头吗?也许是我如今的许多举动都和从前截然不同,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他也没别的由头,就趁这个机会把我狠狠收拾一顿,能问出什么最好,问不出来也可以放心些。起码现在让我知道,我周家的荣辱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回出事,按说只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但就是因为皇帝的态度暗晦,才慢慢纵大了某些人的胆子。
内阁想在锦衣卫安插自己的代言人,那首先就得把风头最健的周秉搞掉。加上荣寿公主的闹腾,皇帝又想检验周秉是不是知晓某些隐晦的事,就顺水推舟地默许了言官和内阁的小动作。
这几方势力的对抗,最后导致的就是周秉浑身上下的重伤。
谭五月觉得心头梗得厉害,“要不然咱们还是回江州老家算了,我挣的银子够你折腾许久。”
周秉十分平静的摇头,“朝堂上那些包藏祸心的人整不死我,不是因为他们慈善,也不是因为皇上格外开恩。而是因为他们用了几轮大刑后,始终没有找到我的把柄。我这时候要是一声不响地走了,兴许不能活着回到江州……”
仕途险恶,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第160章 第一六零章 太平日子
获罪回乡的官吏基本就是落水狗, 人人都可以冲上来踹一脚。以周秉表面圆滑世故内里孤高倨傲的性子,与其那样卑微地活着还不如去死。
这半个月竟是这般如履薄冰的凶险吗?
谭五月却知道这回周秉没有夸大,朝臣们恶意相向, 景帝的虎视眈眈, 看着一片锦簇却是危机四伏。她心口一时大痛,忍不住握着男人的手, “怎么就变得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