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五月满脸的不屑,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我要是有你这个奶兄弟可算是倒了大霉,尽给我找麻烦。不过皇上要是削了你的职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我一起回江州老家做生意学种地,总饿不死你就是。京城千好万好就是规矩太多,见个人就要磕头,我早就待得不耐烦了……”
周秉连忙打住,弱弱地回了一句,“京城还是蛮好的,有好多西洋景你都没见过!”
谭五月扯了扯嘴角,“说你村还不服,我要是想看稀奇,坐我家的商船出去一趟,什么景都看完了,用得着待在府学胡同的后院憋屈一辈子?”
周秉扬起脸,似乎有一丝真切的纵容,“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留在这里,我一辈子记着就是!”
夫妻二人吵完了嘴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会话,不过是你在里头还好吧,我在外头担心得不得了。还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吃了几块甜得腻人的小糕点,嘱咐了半天这才依依惜别。
等出了提牢厅,谭五月就见刚才领路的岑主事站在一旁,好似已经等了一会,忙道歉说耽误功夫了。
岑主事的神情依旧热切诚恳,但总觉得有一点古怪神情,还有意无意地打量谭五月好几眼。等人望过去了,又赶紧收回打量的眼光。
谭五月装作没看到,客客气气地道谢,摆足了四品恭人谦逊温良的款。
等周家的马车走远了,一个书史憋着笑走了过来,小声地取笑,“没想到堂堂四品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如此惧内,被他家老婆掐得眉毛鼻子都皱成一团了都没有还手,看来平日里在家没少被收拾,要是传出去肯定让人不敢信……”
刑部提牢厅旁边都有暗室,屋子里有什么动静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刚才周秉和谭五月掐架撕扯,到后来的黏腻不舍,旁边的几人可谓是一字不落都听进耳朵里了。
岑主事摸着胡子哈哈一笑,也觉得十分有趣。
“人都有两面,谁想得到如此堂堂的周大人偏偏栽在一个乡下女子的手上。原先我还觉得不信,觉得这位周大人生了这样的好相貌,怎么会安于屋帷。看来这位周夫人手段的确了得,起码这御夫之术是拿捏得真真的!”
古有房玄龄之妻金殿喝醋,今有周佥事之妻大牢掐人。这位周夫人看着清冷淡漠,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很活泼很彪悍的一个人。
两人又是相对而笑,说到这里那位书史有些不确定,“听刚才两人的话,那位周夫人真的会拳脚功夫。那就是说聂一掌之死的最早起因很有可能是江湖派别之争,他基于旧怨先设计别人,没想到被周秉不知轻重地反被咬了一口,最后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