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心里高兴,丈夫人前人后地给自己面子比什么都强。就干脆骄矜地白了他一眼, 意思是嫌弃他多嘴,“我分得清轻重,还用得着你特特嘱咐一遍?”
她却知道谭五月看着万事不怎么上心,可很多事心里都明白得很。看来要找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才能把小芬无缘无故不在的事情遮掩过去。
瑞珠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蹲下去掐了一下装死小芬的胳膊, 恨恨地骂,“都是猪油蒙了心的东西,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瞎折腾。这下好了,日后那些个一年半载都看不到一个外人的野山沟里,能让你使劲折腾得够够的……”
好日子谁都想要,怕就怕女人自己瞎作没了。
瘫软在地上的小芬形容狼狈,紧闭着眼睛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掉,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等到了晚间的时候,谭五月终于发觉掌管自己衣裳的丫头不见了,就回头问话。
“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着小芬呢,她还说要给我绣一个紫檀的镂空小屏风放在内室里。我看见她好像已经要完工了,接下来是不是要配架子了?”
瑞珠正在看着小丫头们收拾几个堆叠在一起的大红铜环箱柜,闻言顿了一顿,这才笑着回话。
“都怪我这记性,前两天小芬家里带信说她老娘病了,让她回去服侍。我想着就给了她几天时间照顾一下。没想到她找人托话,说她自个年岁已经不小了,想早点在家里盘点嫁人的事……”
谭五月也曾经瞧见过小芬背着人在悄悄绣鸳鸯枕头,所以对瑞珠的话倒是没有起疑,反而笑了起来,“我倒是没见过像她那么着急嫁人的,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是,难道我还会拦着不成?”
瑞珠知道她待人宽和,所以心里更加恨小芬吃里扒外。
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闲聊,“这天下女子要是个个都有二少奶奶的本事,就是三十岁也有大把的好儿郎等着娶回家做当家娘子。像小芬那等浅薄见识,遇着一个齐头正脸的就巴不得抓回家去,生怕岁数挨大了嫁不出去……”
小芬的未婚夫家里有一个榨油的小油坊,算是乡间过得比较殷实的人家,所以她才担心婚事拖久了有变。
谭五月闲闲地看着廊下的流水落花,倒是难得有了一点闲情逸致,“那你去把她留下的绣布拿过来,我看能不能帮着绣完。左右我没事,权当打发一点时辰。”
瑞珠哪里敢让这位主子再接触小芬留下来的东西,再说也不吉利。
就拍着脑袋笑,“那个死丫头走的时候多半都打算好了,屋子里根本没留下什么东西。二少奶奶你心心念念的花鸟檀木炕桌屏风,我看多半成了她家炕头上的好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