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倒是比从前细心许多, 愿意在这些小事上头将就……
周秉看着谭五月似乎若有所思,就笑着帮她夹了一筷子菜,笑着问, “你是不是怕那位江氏日后老来,扰了你的清净。我吩咐门头就说你近日要调养身子, 你如今身子有损伤不好时时见外人就好了,一定会让他们特特说明这话是我说的……”
他知道以谭五月的性子其实不怎么喜欢和所谓的官家女眷打交道。
那些官眷大多是和他的母亲林夫人一样的人, 处处精于算计。总要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丰厚的回报,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掩藏着最初的目的。鲜亮的衣裳和精贵的头面下, 是一双双精明市侩的眼。
或是为了丈夫,或是为了娘家,她们总是在不断计较得失。在心里梳理过一遍又一遍,最后才会决定和哪家女眷或是亲近或是疏远。有时候, 女人比朝堂上的男人更加的现实和势利。
这人好起来简直不知道叫人说什么才好。
谭五月一楞,男人随时随地愿意承担恶名, 有时候是比女人们之间的婉转拒绝更适宜。
也许,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累计起来。
她努力克制心头的一点酸意,语气尽量轻描淡写,“哪有那么娇贵,我在二我芳时时要跟不认识的人打交道,这么一个江氏不请自来还难不倒我。只是……我才晓得她的丈夫是谁,在想怎样才不会引起人家的误会。”
与人交往时,最最考验本事的就是如何拿捏其间的分寸。
大夫过来细瞧过,说万幸当日闹腾起来的时候躲避及时,谭五月腹中胎儿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但是日后千万不能大意,且还要时时诊脉,看看胎儿发育是否正常。
有些隐患当时看不出来,说不得孩子两三岁时才开始显现。
所以谭五月这几天连西园的门都没有出,就是抬个手端茶下地挪个步都有人专门盯着。
不过她说怕引起某些人的误会倒是一句大实话。
江月英的丈夫就是桑樵,那是从前和谭五月险险谈婚论嫁的人。要不是后来阴差阳错,再有周家老祖母和谭父坚持重新履行这纸几乎荒废的婚约,那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