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宏一目十行地看完,毫不掩饰满脸的艳羡。
“朝里有人就是消息灵通,这些事只怕近在跟前的几位老大人都不十分清楚。我听送信的人说奉安夫人如今亲自照顾皇上,不眠不休,一汤一水都要亲尝后才奉上。就是皇后和嫔妃们想见一面,都要太后娘娘亲自恩准才行。”
周秉苦笑,“皇上对我们周家天恩浩荡,所以我娘对皇上恨不得能以身代之。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娘对皇上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要好!”
纪宏听了哈哈大笑,忽然想起皇帝正在重病,自己这个样子未免大不敬。连忙收敛笑容,“只怕这件无头公案要交给你了,你千万要小心些,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上头呢!”
周秉想到自己自从进了北镇抚司之后,短短半年经手的案子一件比一件复杂,简直快赶上大理寺的了。也不禁苦笑摇头,“他们哪里是查不出名堂,是差一个背锅的……”
纪宏忍不住拍了一下青年,低低地嘟囔,“我倒是很愿意背锅,可入不了那些老大人的法眼呐!”
两人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周秉立刻带小队人马赶回京城,纪宏则带着剩下的人负责押送余得水。又把马县令叫来,让他盯着四里亭码头上无主的仓房。
周围都是几个相熟的人,周秉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怀疑,“我总觉得净土宗要是想隐藏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处仓房应该是一个很合适的场所,又隐蔽水路陆路都方便。只可惜我要赶回京城,要不然铁定把净土宗的老根挖出来……”
马县令唯唯应诺,拍着胸脯保证把后面的活儿干好。
纪宏也不住点头,等人走了才笑出来,“这就是个怕事的老实人,等你走了肯定是和稀泥。你不知道,他晓得咱们抓到杀害程河道的真凶时,跑到城隍庙前磕了九个响头,说老天爷眷顾他才派了你过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马县令为人不错,当北镇抚司的人暂时没有地方落脚,把自己的老妻和几个没有成年的儿女全部送到郊外,租赁了一户农家的房子住。
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胆子太小,遇着事喜欢往后躲。
周秉不信江州县衙的主簿麻应古搞那些破事的时候,这位马县令一无所觉。不过是看在同僚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回到县衙后院,瑞珠正搀扶着谭五月在背阴处散步。这时候日头刚刚偏西,院子里还有几分燥热。
瑞珠难得见自家二爷这个时候过来,就知道这两口子多半有话要说,恭敬见了礼之后就退下了。
周秉牵着谭五月的手在石凳下坐好,仔细看了一会才问,“眼睛怎么样了,王大夫说千万不能大意,一定要治断根,要不然他日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