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二婶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打道回府,那些人竟然还会专门派了人手去跟着鲁娘子。
更糟糕的是,跟着鲁娘子出城的就是周秉。
鲁娘子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下,即便是再小心恐怕也难以察觉锦衣卫的追踪。这才让周秉顺藤摸瓜地寻到二林寺的地宫,这人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她想,应该是在周秉第一次上门盘问时,就已经察觉自家姑娘露出的破绽。姑娘自以为绑架谭五月的计划天衣无缝,但肯定还是有什么地方引起了怀疑,要不然怎么会那般恰恰好守在门口?
但是这话屠二婶却不敢说出口。
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自己知道,性子偏激不说,还一向自视甚高,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案几上的木槿花散发着幽香。怒放后就过了盛期,依稀带了两分凋零之意。
余龙牙知道这时候不能再乱方寸,宗主吩咐下来的头一桩差事,自己是要立头功的,决不能坏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她抛开心头那点不快,咬着指甲扶着轮椅转了两圈,抬头厉声吩咐,“赶紧找个不相干的人到城门口盯着,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消息比想象当中传来的更快,一个接一个。
周秉夫妻已经被人救出来了,两个人性命虽然无碍,但是都陷入了昏迷。毕竟二林寺地宫的地势狭窄悠长,受了烟熏火烤还能留着性命就是万幸。
周秉有短暂的清醒。
麻烦的是谭五月,听说眼睛受伤很重,到现在都不能肯定能否顺利醒来。
江州城有名的大夫都被宣到县衙去了,说什么的都有。
屠二婶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悬着心,再不敢隐瞒讷讷地说话,“在地宫前,周秉看到过我的脸……”
余龙牙猛地抬头,一口气直直地憋在喉咙里。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只要没抓到现行,怎么申辩都有道理。但是周秉在二林寺地宫门口看到过屠二婶,总不能强行辩解是半夜三更到那里上香还愿的吧?
简直跟猪一样蠢。
余龙牙脸色紧绷,忍不住冒火,“锦衣卫的人没事都要给你编排一个由头,周秉看到了你的脸,就知道你想要他的命。你想,他一旦醒来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会把余家连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