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余得水会不顾宗主的严令起了杀心,要换做是我生剐了那些畜生都不为过!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他对我姐姐有另外的心思。只可惜我姐姐有雄心壮志,一向又被人追捧惯了,怎么会甘于困顿后宅做个寻常的太太……”
屠二婶是个愚忠的,听得一阵明白一阵不明白,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如实禀告,“……那位麻主簿的太太竟然真的知道不少,在茶铺子里和那位周百户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最后嚎啕大哭说对不起她男人……”
折旧代表事情多半已经败露殆尽。
女孩垂着眼帘,脸上的哀伤片刻间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用纤细的手指抠着轮椅上的木纹,淡淡地一撇嘴,“早知当日何必当初,这蠢女人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把自个看得最要紧。她知道了实情却不声张,等结成了死局才知道后悔,果然跳得越欢死得越快!”
屠二婶很是赞同,想起昨日教里弟兄们的一场筹划竟没有奏功,脸上浮起惭色,“没想到麻太太的命真大,泼了几桶火油都没管用,还请姑娘重重责罚……”
也是她顾虑太多,到最后关口才下令行动,结果拖泥带水什么都没办成。
余龙牙低着头,凝神细细想了一会儿,“不关你的事,是下头的人办事不仔细。再则就是周秉那个少爷羔子出人意料的棘手,竟然处处抢得先机。这一回又一回的,难不成我原先竟是看走了眼?”
屠二婶恭恭敬敬地站着,“因为雅间里里外外都是番子,我不敢十分靠近,我原先以为那位麻太太顾虑她丈夫的声誉,应该不会把最要紧的全部说出来。没想到周秉连哄带吓,现在他们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
余龙牙徐徐吐了一口浊气,很快地承认错误,“我的确看走了眼,我会向宗主报告这次行动的前后经过。这个周秉一定不能久留,我有预感,若是看他坐大,日后一定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
看着自小奶大的姑娘又恢复了精气神,屠二婶心头石落了地,笑着张罗。
“我带了两样点心回来,看起来还算干净。姑娘看着又瘦了,铁定是我没在的这几天又没好好吃饭!”
余龙牙沉默了片刻,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嘲弄,“我跟他说……你回乡下看儿子儿媳去了,他就借口铺子里的生意忙,这三天都没有回家来。避嫌避到这个份上,我恨不得他就死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