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心里有些堵闷,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简直让人不爽利得很。
说起来他是真正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别的东西没有,这脸皮早就修得厚厚的。听了这种揶揄也不生气,回头吩咐谢永,“听说麻太太领了麻应古的尸骸就要返乡了,你赶紧找几个人去盯着,无论大事小事都赶快来报!”
麻应古涉嫌走私废旧军械,唯一能作为佐证的就是净土宗余得水的证供。这几人往来的账簿和信件俱已封存,周秉已经派人连夜往京城送了。
眼下无凭无据,江州本就是大乱初稳,加上如何处置麻应古等人罪行的文书还没有批复下来,所以就是北镇抚司的人也不能胡乱上门拿麻家的女眷,自然也不能拦着人家扶灵归乡。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周秉索性把几个死去的官吏门口都派了人过去盯着,这才急急地骑马往县衙赶。
等他们一行人走了好远,小酒馆后门一颗枝叶茂密的枣树忽然动了一下,一个身手矫健的青衣人踩着细细的枝干,伸长脖子朝远处看了看,又凝神听了片刻。直到确定人已经走远了,这才飞快地掠过树梢。
离小酒馆三四里地的林子里停着一辆小小的马车,普普通通的蓝布花帘子里传出一道有些童稚的女声,“这回没再露什么破绽吧?”
青衣人一拱手,态度极为恭谨,“我一路都赶在他们前头,绝对没有露出一点痕迹。不过我听他们说话,好像已经开始怀疑麻应古的太太。自从出事之后,我们的人陆陆续续都撤出来了,也不知道那位麻太太到底知道些什么?”
马车上像孩童的女声又慢悠悠地响起,像草丛里蛰伏的赤练蛇,“管她知道什么,杀了就是……”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锅盔
一行人进了江州县衙的时候, 谢永勒住□□的马,紧挨着凑过来低语,“大人, 先前一直有人在后头跟着咱们……”
论起与人对仗的经验, 周秉虽然有个武状元的名头,可实力还是比较弱的。这会听了谢永的话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 “看清是什么人没有?”
谢永脸上浮现一点惭色, “那人的身手极好,我也只听到一点动静, 也想看看他跟着干什么。咱们走的时候,后头那颗枣树的树叶响得有点急, 大概拿不定主意是继续跟着还是就此放弃, 所以才被我发觉……”
谢永一边回想一边谨慎回答,“那人的呼吸吐纳更是轻得出奇,不留神根本听不到, 是个一等一的高人,最起码这逃遁的工夫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