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这两人之间彻底没了戏,好像又不尽对。
回来的路上,二爷时常不顾外人在场,处处伏小做低。那副殷勤劲儿,连她这个当丫头的看了都脸红。
瑞珠比谭五月还要大上一岁,自认这男女之事看得更加通透些。她总感觉,二少奶奶比外表上看起来更加淡然,这位……也许是真不在乎二爷的那些花花草草。
瑞珠心下恻然。
她虽然是个丫头书读得不多,可也知道女人只有心死了,才会彻底放下。
这才成亲不过半年呢,二少奶奶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这个世道,只有钱财没有家族庇佑的能干女人,就像集市上抱着宝箱的幼童,迟早会引来饿狼窥视。
不知道自己还被人担心着的谭五月吃了早饭,坐了马车到了大盛魁总号。
看了一会帐,就叫人去请余显山。昌南的铺子已经连续亏了半年,再不好生规划一番,迟早是清仓的下场。
但是这间铺子的掌柜就是厉叔,说起来在大盛魁的资历最老,为人最是固执。说什么也不愿意把铺子关了重整,说宁愿自己拿银子贴补,也不能让老东家的心血付之东流……
余显山接到消息立刻赶来,他也在头疼昌南铺子的事。
这轻不得重不得,他在那位老爷子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怎么把铺子顺利转型,只怕还有得墨迹!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就见布帘子一掀,从外头呼啦啦地冲进来几个人。
领头的耀武扬威,二十多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仰着脸嘿嘿地涎笑,“大妹妹,你从京里回来了,怎么不给哥哥我捎个信?”
余显山毕竟是外人,连忙站了起来退在一边。
这人叫谭二伦,附近普安镇谭家村人。本来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二流子,但他有一个很特别的身份,就是在谭家村祠堂供奉的族谱上,差一点点就成了谭五月名义上的兄长。
当年谭五月的亲爹谭福宝从宝坻跑到江州做生意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就依照江州的惯例在当地认了一门老亲,算是某个家族的一个旁支外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