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今天一早,夫人就带着余显山和一个姓孟的大掌柜到昌南看铺子去了……”
周秉嘴角抽抽, “合着我要是在家的话, 还见不着我老婆,竟然比我还要忙 ,一个破铺子比我还要紧要吗?
谢永如今已经很习惯这位大人时不时的抽风。
心想如今的大盛魁可不是小铺子, 而且那位谭夫人大智若愚,知道大盛魁如今是自己在婆家的安身立命的根本, 更得好好地抓在手心里。
县衙不远就是街肆,即便前不久逢了这么大的乱子, 街面上还是有川流不息的人群。高高低低的叫卖声从墙外传过来,周秉想着全无头绪的几件案子。
正巧纪宏从外头走了进来, 双手拿着一堆热腾腾的三丁包子和豆腐脑。见着人,就把手里的东西塞了过来,笑呵呵地,“给弟兄们拿去分分……”
谢永连忙从兜里掏钱。
周秉在一旁赶人, “咱们纪公子根本就看不起这仨瓜俩枣,用不着你给钱!”
谢永知道纪百户家里是苏州大盐商, 更知道这两位百户的关系铁,嘿嘿一笑,就把东西提起走人。
纪宏假意踢了一脚,“尽会拿我的钱做人情,这一路上的开销我贴补了多少,回头要是冯大人不认,我就到大盛魁找你夫人要去。水果、点心、零零碎碎的,你送就送呗,干嘛要说是司里的富余?”
周秉沉默了一会,“他们谭家的家训,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生意,绝不平白无故地占别人的便宜。当初我老丈人没了信儿生死不知,遇到那么大的坎,她一个女人竟准备独自扛。
要不是我祖母多个心眼主动去问,谭氏……已经做好我家悔婚的打算了!”
纪宏实在理解不了这两人的别扭,拿肩膀碰了一下人,“既然心里有她,那你更要好好献殷勤才是……”
周秉懊恼地别过脸,差点吼出来,“我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不是被别人逼着嫁到周家来!”
纪宏捱不住,笑着拽了他一把,“你们才成亲的小夫妻就喜欢这种调调,我还是喜欢脾气软和的姑娘,没得让我一天到晚地牵肠挂肚!”
两个人聊了一会,周秉就问起差事来。
昨天北镇抚司的人兵分两路,一队去了清水村,一队去查江州县主簿麻应古,以及西城楼守军营军士蔡一德。
说起公事,纪宏的神色便收敛许多,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