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来想去也觉得不解,就陪着笑说了句公道话。
“二少奶奶性子是有点闷,可心倒是极好的。前院小桃的娘得了重病,求到二少奶奶跟前。二少奶奶连问都没有多问,就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家去照顾。”
霍老太太缓缓点头。
“原先我看着谭氏处事还算利索周到,这才做主安排了这桩婚事。也不指望她能和林氏打擂台,只希望林氏一门心思撺掇秀哥儿不顾死活往上爬的时候,这丫头能帮我守住周家的根……”
她一直心生忧惧,最怕小孙子也像儿子和长孙那样没了命。
这世上的荣华富贵人人都爱,可也要有命去享。
老太太无奈叹气,抬头就见瑞珠期期艾艾地好像有什么话要说,顿时觉得这一个两个都是来添乱的。
瑞珠想起早上的事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完整的猪大骨怎么在转眼之间就断做两半?
听说二少奶奶一直养在乡下亲戚家,看起来再本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瑞珠为自己毫无根据的联想搅得好笑,所以霍老太在再一次问话的时候,她就摇了摇头说无事。
等打发走了瑞珠,霍老太太把林夫人亲书的信纸拿出来。越看越觉得心头厌气,什么叫谭氏终究不是良配,如此一别两宽甚好?
秀哥在花花世界里乱了心性,非要纳一个下贱妓子为妾,林氏这个当娘的没说好生劝着,反而找人巴巴地把这件事捅露出来……
谭氏进门总共不过三四个月,这不是眼睁睁的逼着她去死吗?
于是霍老太太隐隐生悔。
这桩婚事林氏不愿意,孙子也没看出多欢喜。要是真把休书拿到衙门里去上档,那无辜的谭氏心里只怕也要生怨。
自己倒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多事老婆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埋怨起自家的老头子,作甚非要早早做下这门亲事,成与不成都要受乡人指谪。
不过话说回来,霍老太太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儿。
那谭氏从小就没了亲娘,如今父亲又沓无音讯生死不知,家里开的铺子差点被那些闹事儿的泼皮抢光了。若不是周家凭着一纸婚约及时伸出援手,光那些要债的就能把谭氏当场生吞活剥。
当初霍老太太一是为了恪守信义,二是为了和林夫人打擂台,才履行这道早年定下的婚约,等谭氏嫁进门来也慢慢觉察出这女子的长处。
她又叹了口气,心想周家列祖一向标榜仁义忠直,绝不能作出无故休妻的丑事。
晚饭的时候,霍老太太看见谭五月一双眼熬的通红,就知道她正在赶制秀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