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申作为临州名士,又是青山书院的师长,对科举的规则比谁都了解, 见陆文疑惑的神色, 便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别是不信, 府试没有亲自作答的环境,出个十四岁的童生很平常, 乡试虽然是韩大人作为考官, 也许他真的不会刷你下来, 即便你连会试都能蒙混过关,那殿试呢?
唐彬和骆阳畦都是在乡试就被刷下来的,虽然各地都歌颂当时的考官是为了两个学子的前程着想。
可你知道他们两人是何下场吗?唐彬被族中排挤,失去了优质的读书资源,被迫上掉死在族中祠堂的门前。
骆阳畦倒是没死,可如今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陆文惊讶的说道:“为何会如此,他们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在等一届就是了。”
戴申带上了惋惜的神色,解释道:“他们能考中解元卷,自身也是骄傲自得,一朝跌落神坛,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
戴申见陆文要说话,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不说唐彬,就说骆阳畦,有前例摆在那里,为何他还下场,定是自信心性坚定,即便被抽了卷子,也不会一蹶不振。
可你看看,下场如何,事前做再多的准备,也不及身处其境感受来得深切,老夫劝你不要飞蛾扑火。”
陆文沉思了片刻,还是摇头说道,“学生有必须科举的理由,并非只想试试而已,离明年科举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之间,学生不会放过任何成名的机会,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即便是殿试,还是值得一试的。”
陆文这些心急除了姐姐陆芸娘和心上人苏悦娘这些外因,还有一点自身的原因。
最近他头有些隐隐作痛,没告诉陆子轩和苏悦娘,他偷偷去校医那里把了脉。
校医说他思虑太多,又常常睡不好,长久以往对身体有碍,头痛就是最好的证据,于是给他开了一堆中药。陆文都没有喝,
陆文明白还是因为陆芸娘的事,她已经离开六年了,陆文只要想着她现在在哪里受着苦,心里就沉甸甸的。
平时看书写文章还好,因为要思路清晰,注意力不容易分散,可晚上睡觉时却是思考人生的时候,难眠会想到心存愧疚的陆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