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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韩愈原还是陆文都闻言脸色大变,没想到刚刚两人都觉得戴申对韩愈原犀利,没想到对陆文更是无情。

陆文已经下定决心一年后参加科试,他知道自己的策论还需要磨练,所以不能失去进入青山书院的机会,若不然他的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

“戴夫子高看学生了,不过学生决心入青山书院,于情于理都要应夫子的要求,只是学生不敢自比先人,先人七步作六言绝句,不如学生就作四言吧,若是父子不许,学生也只能就此离去。”

文虽然无第一,可读书人讲究谦让,若是在别的地方,陆文自然可以豪放,可在师长面前,他就一定要谦虚。

戴申虽然不满陆文的讨价还价,但也没有反对,便对陆文点点头。

在这样的环境下,陆文是真的做不出好诗来,不过他早不是当年在陆夫子家被族中兄弟刁难的时候,而且那时大家的学问都不好,他随口说一首诗,寓意好不好,也无关紧要,毕竟也没人会责怪他,只是此时面对的是临州名师,他怎么敢随意应付。

陆文对戴申作了个揖,就开始走步,“风露罩山横,霜花凝蕊间,莫道居者闲,田间人已耕。”

戴申无话可说,陆文这首诗说得是行路的艰难,很符合他在旅途中的所见所得,只是戴申还是能听出来,这样精雕细琢的诗句,肯定不是现场做出来的,只是陆文确实是按要求在七步之间作出,他也没证据说陆文是平日所作。

不过戴申还是不放过陆文,“你在青州的知汇楼对徐州改稻为桑作的策论轰动不小,不过你可知一个不好,就会被朝廷问责,你当知道,文人墨客,不管是作诗,还是书写策论,都需慎重再三,别是一个引火烧身,还连累旁人!”

陆文这才明白,人家这是怪他在外面用青山书院的名声乱写东西,肯定是别人来青山书院询问他,结果没问到他,戴申才打听他的事情。

陆文是个二皮脸,人家现在握着他的入学通知书,要是不服软,估计真的要成失学儿童了,“夫子教训的事,是学生鲁莽了。”

可惜戴申喜欢的是韩愈原那等老实的学生,陆文的策论洋洋洒洒,有凭有据,字里行间中没有一点迟疑,哪里会承认自己是莽撞的人,可他却为了进青山书院做表面功夫。

戴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老夫可以答应你入青山书院,不过老夫也提醒你,你若是不改以小博大,以身犯险,趋吉避凶等等劣性,日后老夫还是会让你退学的。”

说真的,陆文对青山书院其实有点失望,若是人人都按照戴申这样的期望成长,那不都成了直臣吗?

直臣在太平盛世还好,顶多被人打发到边缘地带,若是处于政治不清明的时代,那第一个死的就是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