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身上,耗费如此多繁杂无用之精力,因其一笑一哭耗动心神,只为织一张蛛网,等待其爬入网中,继而一网打尽。
可这女子,定是老天爷派来,专为惩治他的利器。
此女既是老天的神兵,他又怎能留她的命呢?
烛光幽闭,泛起明暗昏黄,花灼睡眠无梦,轻唔一声翻了个身子,虽依旧头重脚轻,却是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好半晌没能回神,望眼前床幔,还以为是在武定侯府,却闻见药香味阵阵,一道红衣的倩影端坐对面梳妆台前,墨发若流水倾泻在身后,似是正对镜涂着口脂。
此情此景,虽艳美,却要花灼下意识惊了一跳,直到听熟悉女声自前方传来,“公主醒了。”
“阿、阿善?”
花灼一懵,前方那道身影并未转身,只是忽的一手抵上梳妆台,扶着头嗤笑道,“嗯。”
“床不一样了,是今日下午的时候,世子遣人送过来的。”
“哦、哦”花灼咽了下口水,心道难怪。
又听他莫名其妙的笑腔,轻轻巧巧,温温柔柔,听到人心底,莫名不适惊恐。
“善听闻,公主尚在宫中时,虽为嫡公主,却并不受圣人重视,生母纳灵皇后虽待公主如珠似玉,却依旧最重视男胎是因此,公主才总会如此轻易心悦上他人么?”
“什么?”
花灼一懵,此事,她并不愿提,只因原身与她家境十分相似,对此家境,她们生性都有骄矜之态,只是花灼生在现代,受到教育不同,久而久之,养成的是怕人的毛病,待人便更显温善柔软,心性亦然因此纯善温和。
梁善渊说这话,颇为难听。
“你什么意思?”
说她因缺爱,所以随便?
梁善渊望着铜镜里映出的自己的面庞。
他指尖往上,抚摸过脸侧贴着的纱布,烛光昏暗,映照上铜镜中白皙的脸。
他目光沉沉,面上毫无表情,继而,却牵了牵唇角。
真奇怪。
她说心悦他,明明是件喜事。
可不知为何。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快要忍耐不住。
“说你没长性的意思,太随便,懂吗。”
花灼眼瞳微睁,她气的头一晕,鞋也没穿,一把将身上锦被摔出去,赤脚踩上木地板,跺的地面咚咚直响,继而不管不顾,一把拽过梁善渊的衣领,本是要对他发怒,见他模样,却愣愣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