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只觉那冰凉的手在漆黑一片里将自己的手完完全全揽在手心里,太黑了,她只能望见旁侧梁善渊在黑暗之中的轮廓。
她如今身上热的出奇,每每接触梁善渊冰凉的皮肤,都觉得舒爽。
可现下不知何缘故,有几分不自在,却没有松了她的手。
“梁善渊,我问你。”
“嗯。”
花灼望着黑暗里,那道更黑的轮廓。
“你吃不了饭,也睡不了觉吗?”
旁侧的人转过了头。
在黑暗里,花灼总觉得,与她对上了视线。
今夜无星无月,风不断拍打着窗棂。
“对。”
她回的这句很轻。
花灼却莫名从她毫无睡意的声音里,品出难言压抑。
“你在世间存活了几百年?这几百年,你就从不睡觉,也不吃饭?”
梁善渊轻眨了下眼。
“我忘了,但秋朝之前,还有姬朝与齐湳朝,我看着这两个朝代建起又覆灭,所以大抵已有五百年之久吧。”
五百年。
揽着花灼的手太冷,花灼另一只手却盖到了梁善渊的手背上。
她虽无意理解她,但五百年无法用饭,无法睡觉,花灼竟想也不敢想。
行尸走肉,活着比死更难受。
梁善渊微垂下视线。
他的手被少女一双温暖的手挽着,体内业火霎时消止,梁善渊望着少女埋进被褥里,露出来的头顶,她墨发披了满榻,兴许是身热,温暖的橙桔香味沁染他鼻尖。
梁善渊望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
“灼儿,你什么都不必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声放的极为温柔。
花灼一顿,自床褥里抬起头来,只觉药香靠近,继而,她被靠过来的梁善渊轻轻抱进怀里。
“我可以抱抱你吗?”
“你抱了才问?”花灼都被气笑了,却也没推开她。
可能只是她问起过往,惹了梁善渊的伤心事了吧,谁都需要安慰,抱抱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就随她吧。
怀里的人太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