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坑之上的冷蕊连连冷笑,卷着大肠将花灼卷了出来,她方才九死一生逃出猴子撕咬,现下口齿不清,“你你”
方才那石亭中的,分明是与这贵女同行的那美貌女子。
可怖可叹,竟要冷蕊未察觉出丝毫不对,冷蕊想说出那厉鬼的真身,却早没了说话的力气,索性对花灼张口,欲将其径直吞吃入腹,花灼只觉阵阵血腥臭气越发靠近,眼泪直飙,拼命扭动身躯,却听荒凉森外,一阵金铃声响起。
似方才她求救时,传来的稍晚回音。
花灼眸光一怔,只听自林中传出一声,“低头!”
她急忙低下身子,便听似苍穹划开一道裂缝,一把利箭竟直直穿透冷蕊头颅,自脑门穿透而出,冷蕊眼眸睁的极大,花灼浑身冰冷,缠着自己的大肠早已经松了下来。
她坐倒在一片血泊之上。
林中,逐渐传来脚步声,女子一身白衣,在清冷夜色之下恍若林中仙灵,她背箭筒,拿一把木制弓箭,走近了,花灼才怔怔望见梁善渊白衣之上亦是满身血色,胳膊处竟多出几道擦伤,明显才经历一场恶战。
花灼坐在地上,满身鲜血,神情愣怔怔的,却是鼻腔一酸,眼巴巴望着她,当即呜咽出声来。
她满身的血,身上除了下裙,只剩下件墨绿色小衣,系绳勾在染满红血的脖颈上,微圆的杏眼边看他边掉泪,自己都没发觉,见到他,早已满心满眼的安心之意。
梁善渊一向喜看此女狼狈,因她太过气焰嚣张,又满身隐瞒的小聪明,虽不至于困住他,但那想逃离他的小聪明接连不穷,也实在令他心中起扰。
她不似寻常随他推动行走的棋子,偏又无法放任弃之,忍她骄纵警惕许久,如今见她如此可怜凄惨,梁善渊眸光几不可见闪过些微恶意哂笑。
解下外衫,刚蹲下来披到此女身上,她含啜泣,两条染着猩红血的雪白胳膊便自他外衫之下滑了出来,径直搂抱住他的脖子。
此次不同上次。
她哭的声音细小,浑身发颤,满身尽是劫后余生的恐慌之意,唇畔不住吸气,一起一伏,尽数轻轻打上梁善渊裸露脖颈。
沾血外衫微坠,露出少女大片雪白的腰背,沾上血与土,更显腰背柔软,细白,她双手紧紧的缠抱着他,似是生怕他走了。
竟给他一种,从一开始,此女便从未想过与除他之外的人求救之感。
恍似全心信赖,满心满目,只盼过他一人救她性命。
梁善渊不自禁一顿,背在身侧的箭筒自他一侧肩膀滑至地上,箭矢散落一地。
当真可笑。
“怕了?”
他声音毫无情绪,花灼浑身发颤,脸埋在他颈窝,似溺水之人拥抱浮木,死死抓着,哭着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还当你我当你一定不会过来救我了”
“你又没有招惹我,”他故意,“我为何不救你?”
“我我”花灼一颗玲珑心,便是当下也提着心房,觉出他话音不对,怎知如何回这话?
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