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自穿书以来,她逐渐习惯他人对自己恭敬,却未受过如此大礼,翠柔却直挺挺的跪着,一双眼含满泪望着花灼。
“今日幸得郡主相救,郡主大恩大德,翠柔永生永世铭记于心,便是今生报不完这恩情,下辈子,下下辈子,翠柔豁出命去都将这恩情偿还!”
话落,她又一头磕在地上,许如意忙唤她起身,翠柔方在花灼目光之下,用自己一双残腿费力站起身来。
“你你不必行如此大礼,只是梁府腌脏我看不惯罢了,并不为救你,”
花灼自己都没注意自己早软了声音,显出从前的温柔来,要屋内几人都忍不住看向她,“你之后打算如何?”
梁善仁自是留不住了,翠柔又要跪地,许如意忙阻拦她,她才落泪道,
“多谢郡主关心,奴之后会去庄子过活,不在梁府了,明日就走,庄子里清闲踏实,也算不错,奴没有值钱东西,将屋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个拿得出手的物件,便,便自作主张,做了些点心送与郡主,若郡主不嫌,还望有机会能尝尝。”
她满脸羞惭,双手递着个食盒,花灼应声,她才将食盒搁到桌上,与梁南音临走时,花灼望了眼天色,“对了,梁善渊呢?”
平日明明总跟在她身边的,今日她这样帮自己,花灼还想探探这黑心莲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梁南音浅笑道,“回郡主殿下的话,自杨氏院中出来后,我五姐便被夫人喊走了。”
难怪不见她人影。
许如意见花灼问起梁善渊,颇为欣喜,“灼灼,你思念她?不过你就别出去了,今夜那怨鬼定会来找你,哥哥跟你秋辞姐姐要在怀光阁外为你布阵的。”
花灼连辩解的心情都没有了。
许如意真是清冷蠢货,她念那黑心莲做什么?
佛堂内烛光黯淡,成了数盏明明灭灭的光影,将两道人影映在略有剥落的墙皮上。
抬头,是佛陀垂目,不怒自威,戴着白玉镯的苍白手里拿一把沾墨毛笔,勾勒一撇,方才将毛笔放下,低敛眉目上前。
“母亲。”
烛火明晃,将李夫人脸上憔悴与苍老映照的纤毫毕露,她跪在佛像之下,手中捋着佛珠,嘴中诵梵一顿,朝梁善渊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