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腰身与脖颈, 像一头待死的羊,梁南音给她喂饭,她吃的一声不吭,梁南音却闻见那臭味越发大,她转过头,望那抹走来走去的青绿色人影。
她如今都不大确定,这臭味究竟出自何人身上了。
“花灼妹妹,”梁南音温声打着商量,“你要不坐下来歇歇吧?”
一直这样溜圈子,总觉得祠堂里臭味熏天。
花灼停下脚步,“我在这儿玩呢,你管本小姐做什么?忙你的事情去。”
她总是蛮横,梁南音拿着汤勺的手一顿,无声叹出口气,继续给翠柔喂汤。
翠柔的手被绳子捆着,动弹不得。
过了会儿,余光只见那青色身影还是没安定下来,臭味浮动,翠柔吃饭都慢了不少,梁南音忍不住看过去,就连梁善渊都被她吸引到视线,花灼接到她二人眼神,冷哼一声,
“都看什么看!当本小姐贪图你们梁家东西不成?”她杏眼一瞥,目光触及到梁南音那根本喂不进去的汤,蹙了下眉,
“行了吧!她又不吃,赶紧收拾东西,去忙本小姐的事情。”
梁南音闻言,深深看了花灼片晌,直到翠柔轻轻推了下梁南音手中的汤碗,她才动作缓慢的收起了食盒。
也是这一刻,她更清楚了什么叫何不食肉糜。
长安贵女,看她们这场“闹剧”,恐怕只会觉颇为好笑,待其回长安之后,此番经历也只会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真后悔带这贵女过来。
明明翠柔定是活不成了,生前还要受那么一遭。
梁南音将眼中酸涩眨去,一声不吭起身,带她二人回院中,取了九哥儿梁能文生前最常用的一管毛笔。
“我哥哥今夜会下杀鬼阵法,跟你们府上的老爷已经说过了,也跟你说一声,夜间勿要出门。”
“嗯,多谢姑娘告知。”梁南音淡淡,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话了。
花灼轻哼一声,拿着那毛笔跟梁善渊回怀光阁。
天色浓黑,院中萧瑟,白灯笼随夜风摇晃,却听丝竹乐曲之声隐隐浮出。
屋内,灯火通明,主房搭着块猩红布做背景,乐伶们身穿各色娇艳单薄的服饰启乐奏舞,随动作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腰肢与腿根,迷的梁末连眼睛都移不开。
“三叔,喝。”
推杯换盏间,梁善仁酒量不佳,酒意已有些上了脸,梁末连端起白玉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叔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