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音摇头,“昨夜若不是有花灼姑娘在,我会被我母亲压着在地上磕头磕到头破血流为止,曾经都是如此,花灼姑娘不仅帮了我,亦帮了我六哥,毕竟没有花灼姑娘,我也没机会帮我六哥看清冤屈,还请两位大师给小女一个报答机会。”
话说到这份上,怎还会推却,三人踩着阴暗晨光,一同出了府去。
天色阴暗,透着阴凉。
躺在床幔里的少女指尖颤动几下,恍惚间睁开眼,只望落着床幔的头顶,鬼压床一般起不来身子。
好累。
“花灼姑娘,你醒了吗?”
这声极为温柔。
花灼浑身一定,顿时若冷水兜头浇下,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白纱床幔外,守着道熟悉身影,观音美面经朦胧纱幔隔绝,更显温柔中添带些许佛性。
恍似一记警钟,折磨花灼一夜的梦境,若潮水层层袭来。
梦中,梁府陷入火海,星火缭绕之中,将漆黑天际映出一片红光四溢。
花灼摔到地上,满头的珠围翠绕,身上金丝缕衣倒映红光星亮,她泪颤颤落下,浑身发抖盯着眼前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仇敌。
“为什么会是你?!我要我哥哥!我要我哥哥进来救我!”
花灼在慌乱之中不顾自身性命跑回梁府火海,为的本就是要许如意心急如焚,她早就受够了,早就受够了许如意的目光一次又一次放到眼前这女人身上!
“还不快滚出去!你这上不得台面的贱婢!”花灼一把抓起地上的金钗,费力朝梁善渊扔过去。
偏偏梁善渊不躲不避。
锋利金钗划过她哪怕在火光之间也透着森森冷白的美面,破了道长长的痕,却漆黑一片,滴血未落。
花灼顿时如坠冰窖,还有什么不明了?!
“你是鬼,还是妖?”花灼恐惧之下怒声大骂,“岂有此理!竟敢如此将我哥哥戏耍于掌心之上!”
花灼双手抓着地上落下的金钗,披头散发,怒目而视那张观音美面,只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我早该觉察出你这妖异不对,你一分饭菜不吃!躲避日头行走!辩不出水温冷热!眉眼之间如此阴气森森!怪我太傻太蠢竟到此时才发觉你有所不对!”
花灼手往衣襟里探,只去抓衣襟里藏着的同心铃,这同心铃是她从宫中带出来的宝物,只留自己一个,与许如意一个,她这边的同心铃一响,哥哥定会急忙赶来救她!
手刚将同心铃攥进手心。
却听一声微讽轻笑。
女子一身白衣,顶着面上伤口,苍白指尖勾了道物什出来,不是那同心铃,还能是什么?
“你——”
花灼不可置信低头,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同心铃被掉包了。
却听她话音嘲讽,“这是我几日前觉得好看,从许公子那处讨来的。”
她轻轻摇了摇同心铃,花灼满脸苍白,听着自己手中的同心铃跟着轻轻响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