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恭只得把手往回收,收成一个拳头攥在袖中,“我有什么不敢?我这个人你还有些不清楚,一向是不把人放心上的时候才和讲人和气,放在心上的人,我就不和他客套了。”说着又往前去转悠,这里翻翻那里翻翻,一面叹气,“不过你说得对,我对你也该是讲些规矩的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嘛。”
妙真暗瞟着他没定行的轮廓想:他说这话,难道是在威胁我?也许他这时候才吃醋吃到面上来?还是这意思是打算要在心里放下她了?
她心里百转千回的,想到后一种可能性,一时就有些发慌。堵着个疑问在腔子里,闷闷的,正犹豫着要不要试探试探,却见邱纶进来了。
邱纶看见良恭也在,顺便就过问他包船的事。良恭回道:“邱三爷给了钱,难道还有办不成的事?和人家约好了,明日一早就启程。”言讫就要走。
“马车呢?”邱纶又问。
“也都雇好了,明日卯时就来门前接。”
邱纶走去把摆在墙根底下的箱笼轻踢一脚,“多雇一辆来,我和妙真乘一辆,另一辆拉这些东西。”
妙真道:“拢共也没有几口箱子,一辆车也放得下。”
邱纶笑着走过来,“谁和这些东西挤在一起?磕磕绊绊的,也不好坐人。”
妙真气他总是这样不必要地开销,待要说两句,不想良恭却笑着来赞同他,“三爷说得是,这些东西和人都在一辆车上,路上又颠簸,总是跌来撞去的,没准就碰到人。我还是再去雇一辆车,咱们也不差这两个钱,不好做那副穷酸相。”
邱纶哼哼笑着,“你这话我爱听,省这几个钱又不能发财,我最不喜欢抠抠搜搜的小气样子,叫人家看了笑话。”
妙真听他两个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她一样,就默然不语了,随邱纶去安排。
隔日就雇了两辆马车,前一辆马车内坐着邱纶与妙真,车外是车夫与良恭。后一辆装些行礼,花信也在上头坐着,外头则是车夫和严癞头。
晨曦红红地照在车帘子上,映着外头的人影,那颗光秃秃的脑袋摇来晃去,简直晃得人烦闷。花信这一刻真是有些万念俱灰的意思,邱纶与妙真的婚事恐怕难成了,她的前程也不可避免的受了牵连,难道就只有眼前这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