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买卖,我岂会白放着不做?”
说着进来,良恭向妙真抬抬下巴,“我们走了。”
妙真一时忘形,起身向陈氏行礼道别,这夫妇俩一径将他二人送到门外。走在巷中,良恭隔着纱帷瞅了妙真好几眼,倏问:“你是几时好转过来的?”
她方才晓得露了馅,在帷帽里悄悄吐舌,扭过头来,“就是方才在正屋里和陈夫人闲谈的时候。”
“你好了,怎么不对我说?”
“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嚜。”
一时无话,妙真稍稍垂着脑袋,偷么睐他两眼。他拧着那几锭银子,懒懒地微抬着面孔,巷内人家的树荫里漏下来的阳光,斑驳地从他半张脸上掠过,有点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觉得该问他为什么又回来,可又始终没问。问了别的,“你这一幅画,赚了多少?”
良恭把小小的包袱提起来晃一晃,“这里是五十两,前头还有二十两的定钱。”
妙真稍吃了一惊,“这样多?”
“这种买卖都是撞大运,难有下回的。”他心情大好,朝她挤挤眼,“走,今日我高兴,去买些好吃的给你,还要好玩的。”
妙真从未觉得花钱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情,尽管从前都是大手大脚花销,也不过流水似的感觉,哗啦啦的一片倾下去,只有一时的痛快。今日不同,那水是“叮咚叮咚”地滴着,数着又是动听,又是心疼。
因此只买了些桂兴铺子的炸货,她就不舍得再要别的玩意了。两个人在一家银匠铺子前僵持着,良恭执意道:“打一副银镯子也不要几个钱,将来也可拿来典。”
妙真咕噜着,“师傅的手艺钱可不能典算成钱,这又何必呢?你家里也有人口,也要用钱。省检些好了,我又不缺一副镯子戴,何况我从不戴银镯子。”
门里正有个师傅坐在那里捶打一只镯子,很不高兴地瞅着她。她忙拽着良恭走,“再站在这里磨蹭,人家师傅都恨不得把我拖进去捶几锤子,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