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妙真脸红起来,尴尬地剜了他一眼。那老五叔夫妇就只管称着她“姑娘”辞将出去。
屋子里没了外人,邱纶解下那白貂毛的披风,拉着妙真出去逛逛这房子。这院里出去有个小花园子,隔着内外两院。园子里头不过绕着条小径,小径两旁种着各类花树,昨日纷纷扬扬一场大雪,时下枝梢上披挂着皑皑白雪,两个人走过去,撼动下来一些雪花。
妙真嗔怪他,“你看你方才就不该脱那披风,这会沾了一肩的雪。”
邱纶拿手拍拍,“这怕什么。”说着拢了拢她的斗篷,“你倒别冻病了。”
踅出小径,右面见一个海棠洞门,走出去沿花墙行一段,又是一个月亮门,进去便是外院。
看见瞿尧正在那里同老五叔长寿三个搬抬箱笼,邱纶才想起来问:“怎么不见良恭和严宁祥?他们到那里躲懒去了?”
妙真便有些失意,“昨日事毕。他们两个今早就从你那位朋友府上辞回家去了。良恭家里还有姑妈,在外头随我奔波了几年,也该回去看看的。大概要在家中过年,年后才往这里来吧。”
她嘴里虽如此说,到底良恭还回来不回来,她心里也没定数。良恭的身契早就不作数了的,在湖州常州的时候,因为他也是异乡人,一没亲戚,二无故交,没有别的去处,她倒不怕他跑了。
可回到这里来就是两样,他的家在这里,自有房子住。她猛地想起来,那位易清小姐也在这里呢。
何况如今她自己与邱纶要好,和良恭是真没什么瓜葛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得住他。
思及此,腔子里有些阴郁郁的,就说要回房去歇。邱纶挽着她一径回到房里,看见花信正在那里收拾归置妆奁匣子等物。
他闲着去翻翻,见那扁匣子里只得一副头面,还是不成套的,就说要为妙真去打些像样的首饰。
妙真歪着眼,“打它做什么,我如今在孝中,穿戴得光鲜亮丽的,似乎不像样子吧。”
“这有什么,你又不大出门,就有几个你们家远的亲友在这里,你也不高兴去访,穿戴只是在家里,为自己高兴就行。有没有孝道,凭一片心,又不在穿戴上头。你喜欢什么样的?改日我们带铺子里选选样子。我知道一家银匠铺子,他们的首饰打得十分精细,咱们挑拣几颗宝石过去,请他镶嵌到上头,我晓得你喜欢蓝宝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