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端得高高的姿态,乜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让你从这些款子里去调度,我不信你背着我就没个丰厚的积攒。你替你那小短命鬼暗地里打算了那么些钱,这会挪用一笔又怎么了?难道他明日就要成家立业赶着用钱?还是你怕他活不到使钱的那日,这会就要给他置产业置地了?”
见她是摆足了架子诚心刁难,焦心得胡老爷直捶炕桌,“都这会了你还跟我说这些,一家人能说两家话么?我提着脑袋跟你毒誓,外头赚的银子全数都交了你账上,你非要我把心肺肠子剜出来给你看才罢?生意上的事你不管,可遇到难处了你也不想么?难道关张你就高兴了?”
胡夫人一时疑心他真没有攒私财,就是有又如何?她还不是拿他没办法。
便又有意冷嘲热讽为难好一番,才稍稍松了口,“你要动那笔银子我也不能有话说,可那钱又不是我的,是你外甥女的,要不,你对她说去?”
这能去说得?胡老爷把脸一冷,放出些威势来,“我看你是有意和我过不去。”
看他变了脸,胡夫人不由软和下来,把心里的打算和他娓娓道来,“你看,你也晓得银子虽然放在咱们库里,终归还是人家的。安家的婚事退了,也没说就给了我们呐,一应票据还在妙真那里放着呢。倘或咱们使了这钱,往后她和咱们打官司怎么办?依我看,你要想放心使用,就得先去打点好,这叫未雨绸缪。眼下放在咱们库里,干看着,算什么?”
胡老爷早就想到这一层,只是脸面上要维持个“仁义道德”,还是要她那张嘴说出来才好。
眼下她说出来了,就是她出的主意,他继而又能心安理得。便把眼睛一转,“勉强”依了她的主意,“那你索性再多给我提四千银子,提个整一万。”
胡夫人吃了好大一惊,“一万?!你拿那四千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拿去打点那几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人!”
胡夫人吊着怀疑的眼色,“用得着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