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跟在后头出来,趁她在榻上坐下,忙从丫头手里接过茶奉上,“我是想着,多些人更好找些。”
胡夫人噘着肉乎乎的腮帮子吹着茶,呷了一口才道:“行,就多叫两个人出去找。我也多句嘴,一个丫头嚜,跑丢了就跑丢了,回头再买一个进来就是了。据我看,白池那丫头长得好,恐怕不一定就是跑丢,保不齐是叫拐子拐了去,今日再找不到,我看也不必再找了。 ”
妙真只能嘴上答应下来,又回房里等消息。坐也坐不安定,在屋子里踅来转去的。看那太阳慢慢迁徙着方向,感到那青砖粉墙越来越荒殆。
就是到衙门报官,人家也不愿费这个心。一年到头不知走失多少人口,犯不上。差役们不过敷衍敷衍,再趁着讹几两银子,也就是个意思了。
因此耽搁两天下来,白池仍是了无音讯。
林妈妈渐渐起疑惑,将妙真叫到房里去问:“雀香姑娘到底托她做什么活计,怎么这几日了还不见回来?”
妙真早预备了说法给她,“雀香嘛,您还不知道,近日听说舅舅舅妈在替她筹备嫁妆,她自己也急起来了,嫌外头裁的衣裳样子不好看,绊着白池替她出主意。这个也不如意,那个也不称心,挑挑拣拣的磨折人。哼,白池又不好得罪她,其实心里烦都要烦死她了。”
她装样子装得好,林妈妈见她噘着嘴,好像真对雀香有天大不瞒,也就信了。
反来劝她,“这倒是,还是不要得罪人家,咱们是住在人家家里。嘶、你倒提醒我了,你也要裁做几套衣裳带到安家去。”
说着便撑坐起来,“你去问问舅太太有没有好的裁缝师傅,请来,这钱咱们自己出,再不要舅太太花钱了,打家具就是她出的钱。出多了,肯定要抱怨。”
妙真趁势出去,回到屋里,继而把窗户盼着。一连盼了几日,倒渐渐盼明白了人情冷暖。
胡家的下人每逢来回话,都是只在廊下不进屋,好像怕进来给人缠住似的。说话也是斩钉截铁,“没找着!”
指望用这干净利落的收尾断了妙真的念想。几次下来,脸色愈发不耐烦,妙真只好拿些赏钱出来给他们,他们背地里又嫌少。
如此接连几番,妙真也不好再去烦胡夫人,只寄希望于良恭瞿尧二人。哪知瞿尧也找得有些发烦了,成日往街上兜晃几圈回来,只说什么也没打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