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恭听着他着乱糟糟一箩筐话,愈发把脸仰开,睨眼打量他竟是个傻子。
妙真掩在车内只觉一张脸没处搁,分明听见路旁有人在嘁嘁唧唧地议论。这天煞的现世宝!按她心头的意思,恨不能将胳膊伸出二里地赏邱纶两记耳光。
奈何维持着千金小姐的体面,闷在车内冷清有礼地说:“邱三爷客气。我赶着去人家送礼,不好耽搁,就此别过了。”
邱纶却站着不让,听见声音心里便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奇痒难耐地欲挑开帘子,“这花还请小姐收下,明日、明日我再备了厚礼去府上拜访。”
良恭手快,一把揿住他的腕子,冷着脸丢开,“邱三爷,您这是做什么?私自撩小姐的车帘子,不好看呐。”
邱纶同妙真一样,也是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等拦阻?当即恼羞成怒,吊着眼打量良恭,“你什么人?”
良恭笑道:“区区下人,不足挂齿。”
“噢,不过是个赶车的家丁。我与小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
良恭也不理论,扭头向帘子道:“大姑娘,咱们走?”
里头仍是冷冷清清的一副嗓子,“走吧。”
良恭又看向邱纶,谁知他还是不让开。良恭懒怠与他理论,索性拉起缰绳往前赶。那车辙硬生生由邱纶脚上碾了过去,痛得他龇牙咧嘴扬起调子在后头嚷起来,逗得路人又是大笑不止。
驶出去一段路,良恭不由得笑出声,“这就是那位邱家三公子?年纪比姑娘小吧?看着脑子里像是缺根弦。”
妙真上回为抬架子,有意把这邱纶提出来打压了良恭一番,也有意吹嘘了邱纶一番。想不到他还记得。
她的大话给人识破了,不免恼怒,“我只说他长得好,说他脑子好了么?难道长得不好?”
帘外头又是一笑,“长得好是好,不过是个相貌出挑的草包。”
妙真不服气,挑开帘子道:“那你是什么?也只不过是个相貌出挑的下人。”
良恭一时无话了,妙真丢下帘子端坐回去。正对上花信不解的眼,“姑娘对良恭说了这邱三爷的事?你不是常说提起他都是脏了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