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日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变得比水还要柔。
然后化为浅浅的光亮, 沉入了安云初漆黑的眼瞳中。
应轩抬眸看向那双眸底, 微微扬眉, “好。”他说。
常喜德头一次忍不住非常失礼地抬起头来, 却看到皇上脸上没有多少不悦。
……他一定是眼花了。
养心殿外刮起了风, 屋内却温暖如春日。
应轩放下奏章去了吃饭的偏殿。
原文中他行事极其独才专断,前朝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一手促成。
战争时期他可以处理妥当,但是发展时期需要不同的办法。
应轩如此勤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在摸索。
“如今战事不紧, 国中各行各业都需要发展,”安云初缓缓道, “皇上,这不是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应轩抬眸看着她,神色难辨。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没有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面前这个女子少有的如此正经, 说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是一种全新的思维。
都说伴君如伴虎, 应轩知道身边的人不敢对他说真话,只有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女子是个例外。
应轩没有冷脸更没有责罚她,只道:“为何?”
安云初很自然地地说:“国家发展需要每个人一起努力啊。”
应轩眸光一闪。
安云初已经拿过常喜德手里盛满饭的碗, 塞到应轩的手里:“皇上是这个国家的主心骨, 为了天下安危,皇上要注意身体。”
注意身体?
很陌生的词。
天子不由得在这一刻晃了晃神。
……
从那以后, 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安云初每天都会在午时准时过来,应轩也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和她一起吃饭。
孤傲的天子头一回养成了和皇后一起准时吃饭的习惯。
这回安云初陪皇帝用完膳,正要去书房练字,应轩却没有立刻去批奏折,而是和她一道去了的书案旁,说道:“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想要怎么办?”
这事儿安云初也听静妃提过。
这是原身成为皇后之后的第一个生辰。这宫里庆生宴过得嘴盛大的是容妃,当时皇上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布了满池的荷花,算是无上光耀,惹人艳羡,但是安云初知道,容妃的父亲是太师,当时前朝的太师提出了恰当的治国方案,皇上这是做给太师看的。
如今半年过去了,容妃被禁足,无允许不得出流云宫,圣宠不同当初,皇后却是非常突出。
原身和安云初的生日是一样的,安云初对生日并没有什么浪漫情节,也不抱期望,平淡地说:“按照规矩办。”
她最关心的不是怎么办,而是:“谁来来办这个生辰?”
皇帝垂眸看她,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小心思。
“淑妃。”应轩扶了扶她落下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