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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半晌,没等到男人回复,下意识看了过去。

薄雾似的月色吻在庄池的半边透白的身体,周眠有些微弱的夜盲症,光影之下,才得以窥见对方的情态。

庄池的面上满是失落,那双茶色的眸中仿佛能溢出潮湿的水色,像是被老婆拒绝后心碎的大型犬。

他身上穿的月白色睡袍是去年两人一起挑选的,腰带系的很松,因着被推拒,此时凌乱地散开了几分。

月光分毫不肯留情地将他的身体献给青年的眸光。

也因此,周眠避无可避地看到那散开的衣襟下半掩盖的黑色刺青花蕊。

那是一株俏生生的茉莉。

在晦暗的光线下,半掩的花枝萌生出一种别样的暧昧与引·诱。

周眠彻底清醒了,喉头微微发紧,不可辩驳的是,庄池确实生得一副好容貌、好身材。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同意和对方交往。

他知道庄池是故意的,也知道对方此时哪怕一瞬的表情都是为了取悦他而故作的姿态。

他知道,但是目光依旧难以转移。

茉莉常被视作贞洁的代名词,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对方此时的情态,让周眠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男人甘愿戴上贞洁的狗·链子,将他的全身心交予他使用。

随意使用。

周眠手腕难以克制地轻颤,他安慰自己,人面对的诱惑总是太多。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周眠将对方的衣襟慢慢掀开,像是在拆一份期待又抗拒的礼物。

蔓延的茉莉盘踞在心口,许是光线昏暗,竟恍惚叫人看成一条晦涩的毒蛇。

周眠眨了眨眼,定神后不出所料地看到花尾处精心描摹的一个“眠”字。

就好像是此时的他栖息在对方的心口处。

他喉头发干,半晌才道:“怎么突然想起去刺青了?”

庄池绷紧腰身,骨节分明的手腕扣住他的手,十指契合,毫无罅隙。

他仰着脸,任由爱人居高临下、不错分毫地巡视他的面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