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要求忏悔的吗,我的儿子?”坐在室内,杰拉德无法看清神父的面容,自然,神父也不能看清他的,只有一只苍老的手伸出来,允许他在告解前轻触。
“是的……我的父亲。”杰拉德慢慢地说。
“您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和我这样的人面对面吗?”
杰拉德可有可无地笑了下:“您是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按照天主的旨意,您当然应该不掺半点虚言地回答我,我的儿子。”
他低下头,想了想。
“那么,大约在九年前,我曾向红衣主教希梅内斯·德·西斯内罗斯提出过请求,法座也慷慨地同意了,因此我并不是第一次向陌生人忏悔。这么说可以吗?”
对面寂静了片刻,神父遮掩着自己失态的呼吸声,清了清喉咙。
“啊,我明白了,您继续吧,假如我微弱的光辉能够指引您,给予您启示的话。”
“我是个有罪的人,”杰拉德直截了当地说,“我这一生犯过尤其多的罪,但与那些孱弱的人,意志不坚定的人恰恰相反,我不会在临终前懊恼地倾诉,我是多么罪大恶极,导致死后要下到炼狱——不!我从不后悔做出过那些决定,我的手上沾满鲜血,也许我的心也是一片漆黑。无论如何,与我作对的人,只有服从和毁灭这两种下场。”
神父默不作声地听着,仅是在胸前不停画着十字。
“但是,”杰拉德低声说,“但是……只有一件事,我不能,我想不通,它超出了我的大脑,我没有任何头绪,我不能……”
“那是什么事呢,我的儿子?”
杰拉德的呼吸声开始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镇定下来,梦呓般开口道:“我有过一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