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静默片刻:“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你见见?”
他没有直接说,他要跟个男人结婚,而且结婚对象是沈书黎。
之前跟徐立一家商量过了,考虑到老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一次性说出来,信息量太大太浓,老人家可能接受不了,所以想了个主意,就是分开说。
先让老爷子接受周进谈了个男人的事儿,然后再跟他说那个男人是沈书黎,最后再说他们要结婚。
一步一步来。
老爷子终于沉沉地吁了一口气,那只瞎掉的死鱼眼珠转了转:“你很小就没了父母,我挺对不住你的,有啥要求,尽量满足你,但这事,不行。”
“如果我答应了,你父母在地下都会怪我。”
两个男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又要背负多少世人怪异的眼光?
他想象不出来,但门儿清那肯定是一条艰难的路,所以他不愿让周进一步踏错。
周进蹙了一瞬眉,他不懂,父母是在多年前的一次大地震中去世的,跟老爷子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每次老爷子说起他父母,都特别愧疚,就好像是老爷子害死了他父母一样。
他还要说什么,老爷子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抬脚进了屋。
显然对方不想再谈。
周进无奈,要改变一个老人的想法,是最难的,他们活了一辈子,有自己固定的一套认知,别人很难撼动。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撼动。
周进琢磨一阵,心里有了招儿。
眼下,还是先等周末果园的事儿忙完后,再说吧,一件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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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沈书黎在家把弟弟安顿好,早早就去了果园。
他有些疲惫,主要是昨晚半夜时,他听见有人在砸沈家的大门。
当时把他吓坏了,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今天早晨出门前一看,门边果然有一堆石头和泥巴团子。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催债的人干的,对方就是要骚扰和恐吓他,让他不得安宁。
沈书黎身心俱疲,但还是打起精神来了果园。
从上午十点开始,陆续有游客来了,他就收了心,专心应对这边。
然后沈书黎发现,很多客人,要么找不到方向,在农场乱转,要么是不知道摘了果子后,在哪儿集合称秤付钱。
接待了一波客人后,沈书黎把周进拉到一边:“你之前是怎么弄的?”
周进给他比划一通:“之前人少,我在农场门口的大马路边接人,然后直接带着他们进果园,全程陪同采摘。”
沈书黎捏了捏眉心,这也太没有章法了,人一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周进笑着调侃:“终于证实了我又笨又懒?没领证前你都可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