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在场族人无不惊叹。
最终落进她手里时,已经织成一件金羽衣。
柔软如云,触手生温。
她轻轻抚了一下,将它盖在怀里的猫身上,好像很随意轻忽。
“归你了。”
猫只有那么一丁点大,被她罩了个劈头盖脸,又自己用爪子扒了两下,探出头来。
身边的长老倒不嫌它,只将它与金羽衣一同看了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这画卷的主人,待尊上不薄。”
梵音没有说话。
却听一旁有族人忽然喊起来:“快看!怎么回事?”
她一抬头。
只见那棵大树,正以惊人的速度枯萎下来,繁花尽谢,枝叶凋零,不待落到地上,便都已经卷曲化为尘灰。不过短短片刻间的工夫,便只剩下黯淡粗糙的枝干,了无生气。
好像它已经枯死很多很多年了。
怀里的猫轻轻叫了一声,望向她的眼睛里,似乎含着担忧。
她亦怔在原地,不能言语。
还是那长老从容,抬手自额前一抹,取下一件东西,交进她的手里。
“尊上,你先前同老身说的东西,便在这里了。你自拿去用,不必挂怀。”
宝珠圆润,莹莹生光。
是每一只迦楼罗生来便有的如意珠。
她自己的那一颗,已经在早年间留在天界,作为契约信物了,因而不得不向人开口。
即便她是族长,心中也极羞愧。
“对不起。”
她握了握手中宝珠,低声道。
“如今为救人,只能作权宜之计。若来日我能找到别的办法,一定……”
面前老者却只笑着摇头。
“尊上说哪里话。老身既已年迈,又闲居于这画卷中,要不要这颗如意珠,能有什么分别。你既有用,拿去便是了,做什么同我见外。”
梵音目中微有动容。
她收下如意珠,看了看身旁枯死的大树,又环顾周遭族人。
“本座此来无功,反倒夺走了此间灵气之本源,心中实在有愧。”
她看着那一张张满含殷切的脸。
“本座立誓,无须多日,便能接我族人离开此地,率我迦楼罗族,重归九天,报仇雪恨。”
目之所及,一片欢腾。
这些迦楼罗族人,被封印在画卷中,年深日久,在画卷主人有意的安抚与调和之下,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又曾经历过何等不公。
但是在听见她这样说时,仍不由自主地振翅呐喊,群情激昂。
刻入骨血的仇恨,岂能轻易泯灭。
只有怀中的猫,好像担心一般,极轻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她抚摸了它一下,眼里金芒仍隐约浮动。
“我全族的命运,皆系于尊上一身,尊上这些年来,也极为不易。”
那长老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