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妄自菲薄,早就埋在村里人那些“女孩子不用努力,嫁个好人就行了”的荒谬论里了,还怎么会努力读书上大学。
她的好胜心令她走到了这一步,甚至主动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而他没有要。
张初越在淋浴间里猛冲了个冷水澡。
从昨晚到现在,不知第几回了。
在后院劈了柴,忽然经过晾衣绳,那儿没了温霁的衣服,她昨晚都收走了,新洗的还没晒出来。
他走回堂屋,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他往主卧过去,房门是开着的,寂静里有一束幽蓝的花香,他忍不住深呼吸。
浴室里果然有一盆她昨晚换下的衣服。
张初越拿到后院里洗,没有放洗衣机,就是打了泡沫一点点揉搓,搓得他手都红了,就是不敢搓烂。
等一一晾晒好,他回房换衣衫,只是逋走进房间,察觉屋子里的香气愈浓。
他眉头猝然凝紧,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回头,看到那铁架床上隆起了一个小包。
纤细的,只露出半张雪白绯红的脸,眼睛阖着,这是温霁难得安静的时候。
他走过去,指腹轻压下被沿,下半张精致的小脸也露了出来,食指忍不住轻刮过她的脸颊,清晨的光将细微的绒毛映出,看到她这张脸,水蜜桃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叹了声。
给了她时间都不走。
张初越拿小刀划开那个装满套的纸箱,怕把她吵醒,拿到后院的淋浴间里试,昨晚睡不着出去,就被这箱子踢到脚,火都被燎了起来,他直接扔进了柴房里。
清晨的一缕光在院墙缓缓西斜,张初越原本要出门,但温霁在家,他便转而进厨房把早餐做了,又把午餐准备好。
她估计是嗅到了饭香,在张初越从灶台前起身时,看到站在光影里的温霁。
她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逆光而立时,那光便从她身后透来,透进了那雪白衣料里,将娉婷婀娜的身子勾出了一道剪影,他压下眼睫,听见她说:“你帮我洗衣服了?”
温霁睡得有些懵,不记得昨晚衣服洗了没洗。
张初越“嗯”了声,她淡声说:“谢谢。”
而后转身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张初越问她:“今天不用出去?”
温霁没抬头,只是语气平静道:“周末。”
他明知故问。
吃过后她又像平时一样去洗碗筷,张初越竟然在她身上看到比往日更稳定的情绪。
但这样的正常,他反而很不习惯。
温霁吃过饭后躺在沙发上看书,翻没两页手机就响了,姑娘的声调顿时雀跃了起来,甚至捂唇咯咯笑,说:“好啊,那你约个时间,人多也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出去放松了,每天都很无聊啊……”
张初越量电视柜的卷尺在他掌中一松,“咻”地一下收了回去,嗑在他的拇指上,像温霁抓他胳膊时的轻小力道。
耳边的电话声越来越远,温霁拿着手机回房间听了。
张初越沉吸了口气,继续去院子里打木柜,只是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温霁去厨房里做饭了。
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是张初越起初想要的,但他只是避免尴尬,而不是让它真的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