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张初越在修东西,她只是跟张初羽无话可说,好在有个调皮捣蛋的小侄子在,温霁说:“过来,不许跟哥哥闹脾气。”
小侄子嘟着嘴说:“他是我叔叔!”
口齿不清,念成了猪猪,温霁瞥了眼张初羽,笑着挥扇子:“这点倒是挺懂事的,他虽然比你大,但你也不能对他凶,他是会难过的,要说对不起。”
小侄子扭扭捏捏,张初羽就说了句:“算了,还是小孩。”
“怎么能算了,做错事就要道歉,我对张初越也一样,初羽,难道你做错事不用道歉么?”
一句话,让张初羽愣住。
温霁的语气温柔款款,一瞬间令张初羽明白意有所指。
电风扇的插头通上电,下一秒,老式风扇叶徐徐转动凉风。
张初越拍了拍手心上的灰,逋转身,看到张初羽进来里屋,他神色一愣,两人好几天没说话了。
张初羽先开的口,做小辈的,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宽恕——
“哥,前几天我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上去,我回城里也是我爸妈念叨的,说我到处吊儿郎当。”
张初越微愣,这时小侄子抬着头看张初羽,还被他拽了拽手,说:“轮到你了。”
小侄子憋着小嘴对张初羽说:“对不起叔叔,我不应该抢你的手机玩……”
看到这,张初越顿时想笑,双手松搭着腰际,说:“初羽,会教小孩啊,以身作则。”
这时小侄子戳穿:“是阿霁教的,叔叔都说不用我道歉,她非要我说!”
憨声一落,张初越瞳仁微怔。
回去的路上,烈日融融。
温霁头顶的草帽里藏着粘湿的汗珠,听见张初越的嗓音落来:“是你让初羽来跟我道歉的?”
她扶了扶草帽,说:“什么呀,我才没有呢。”
张初越双手插兜道:“他下午要回城里他爸妈家,临走跟我说了声抱歉,也不知他对不起什么。”
温霁心跳咚咚,太阳晒得她呼吸频率微微加快,“你们两兄弟的事,我怎么知道。”
张初越看着她的草帽沿,语气沉静道:“他一回去,少了个叫我哥哥的,还有些不习惯。”
温霁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踩在碎石上,说:“那你让他住家里啊,天天喊你哥哥。”
“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
温霁踩着碎石的脚步微顿,张初越见她不走,自然停下脚步,听见她说:“那你晚上去外婆家吃吗,外婆说拿今天的五花肉来做梅菜扣肉。”
张初越“嗯”了声,温霁的目光就从帽沿下抬起看他,“哥哥现在不清心寡欲了?”
她话一落,步子就继续往前走,张初越瞳仁微凝,“你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