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越!”
忽然,岔路前头冒出来个人影,是张初越的奶奶。
温霁愣了愣,礼貌地点头叫人。
“进来喝酸梅汤,这大日头的,你带阿霁出去,是要把她晒干吗?”
温霁长得水嫩,脸颊因为还带着稚气的婴儿肥而显得饱满,再加上皮肤白,往太阳底下一晾就觉得要蒸发掉了。
此时奶奶不等她答应就往回走,温霁不想进去,嘟囔地说了句:“没关系,我水多。”
张初越刚好过去推门,奶奶进屋了,而他的手还压在门顶上,自己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显然是给她开着门。
温霁听见他的呼吸声就有些害怕,这时奶奶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她不好杵在门口,就进去贴着奶奶说:“我名字带水,不怕晒干的。”
奶奶顿时乐呵道:“当时给你和初越算八字呢,你属水他属木,合。”
温霁觉得一点都不合。
奶奶指着张初越,让他去冰箱拿酸梅汤,唠叨道:“这可是你刚发信息给你堂哥说要喝的酸梅汤,让我到路口接你们……”
“奶奶。”
就在温霁听着奶奶说话时,张初越忽然打断,温霁心头一动,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叫嚷什么,刚熬好没多久,可不得放冰箱冷冻快点。”
张初越被奶奶说道了一句,温霁忍不住勾唇偷笑。
这时屋外跑进来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攀着张初越的腿喊叔叔,温霁看着他被麻烦缠身,优雅地放了草帽,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
“我也要喝!”
温霁刚倒的酸梅汤,那小男孩看见就吵着要她那杯,温霁眉尖反感地皱起,但毕竟是小孩,就不计较了,刚要递给他,就听张初越提着他脖子说了声:“自己没手不会倒?”
那小男孩在张初越面前就是只小鸡崽,这会被他提着进厨房,温霁愣了愣,就听奶奶说教:“没礼貌,喊人了吗,那是婶婶。”
温霁才不需要被他这么叫,渴得把酸梅汤送进嘴里,就听见张初越说:“这么调皮的,怎么管?”
不知为何,总感觉他意有所指。
奶奶又开始唠叨:“你堂嫂去城隍庙给他求了个符,就放枕头底下,说他心神不宁,就容易闹。”
张初越的眼神这次真的朝温霁落来了。
喝完酸梅汤,两人从奶奶家出来,张初越的长腿裹在军绿色的裤筒里,显得又高又挺拔,却放慢了脚步跟着她。
“我自己去喂牛。”
温霁回头,张初越说:“我不是去牛棚。”
她张了张唇,没说什么,两人在岔路口分开了。
是他故意让奶奶在路口拦住她的吧,是不是真怕她回娘家?
而现在她一个人,也可以逃回娘家,张初越抓不住她。
黄昏在日头渐渐降温时落来,热了一天的空气不再灼人,炊烟也在每家每户的屋顶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