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庭有一时间的失神,脚步却不听使唤的朝着那人走去,急急地捏起她的下颌时,整个人却怔在了那处。
“干爹,这是儿子好容易寻到的,可惜只有三分像。”李继妄指了指地上的姑娘,颇有几分惋惜。
电光石火间,谢谨庭脑中过了许多场景,却终是喉头滚了滚,道:“三分像她,已是绝色。”
李继妄笑了笑,应声:“干爹已然为娘娘铺好了路,等娘娘回来,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做掌印夫人了。”
谢谨庭面色稍霁。
他心中暗叹一口气,谁都知晓娘娘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众人眼中,她死在了和亲的路上,而他们亦是知晓,从那般高的山崖上摔去,焉有命在。
可这话不能对干爹说,他是唯一相信娘娘活着的人。
陈稼海说了,切不可在此事上打击他,娘娘是他的精气神,若是心中的精气神不在了,人的寿命也就耗尽了。
屠云山谷。
兴许是屠云林离着京城不愿,济南工程的消息小道童总是第一时间得知,只是今日的小道童沉默寡言的些。
“怎的了这是,”沈卿欢将一只鸡腿夹进他的碗中,“可是今日饭菜不合口味?”
小道童噘着嘴,许久才带着鼻音问:“你想回京吗?”
沈卿欢捏着木箸的手一僵,状似不经意道:“怎么这般问。”
“李继妄来接你了,若是你不想回去,我便将他打跑,你就能永远留在屠云山谷了。”小道童面上似有几分希冀,这般看着她道。
沈卿欢问道:“为何不想让我走?”
小道童颇有些不情不愿:“你若是走了,我怕是再也吃不上这般好吃的饭菜了。”
他面上的痛苦过于真实,惹得沈卿欢笑了几声,心思却沉重起来。
谢谨庭要接她回去了吗,他是如何知晓她在这的。
“好了,早知你归心似箭,看来我将来只能吃师父煮的那些菜叶了。”小道童握紧了小拳头,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不舍。
屋外是马的嘶鸣声,她在此处待了两月,知识知晓着山谷是何等的僻静,如何会有车马来此,定是谢谨庭寻到了此地。
可,沈卿欢微微垂下了头,她不知自己是否该去见他。
两人分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如今不再是千娇万宠的尚书府嫡女,也不是尊贵的太子妃,像她这等没有身份的人回去,只会给尚书府带来灾祸。
没有人能护住她。
“娘娘,秉笔病重,太医只说时日无多,您当真不回去看一眼吗?”外面是李继妄在高声叫喊。
原本挣扎的情绪似是在此刻化为灰烬,沈卿欢几近扑向门口。
她不能再懦弱下去了,既然知晓自己心中所想,她便不愿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