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出现,却并非坏事,”老道思索一会,自顾自笑道,“没准会是大殷之福分?”
窗边的霞光呈祥云状,他看到了一线转机。
沈卿欢早已暗自将春庭月握紧,一旦老道有异动,她便当即出手反抗。
可见他这般模样,一时间也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留在这儿吧,起码要等到你身子好转,否则按照如今外面杂乱的形式,你定要丧命于旁人之手。”老道望着远处的霞光,叹道。
他说的不错,她原想着回京,给父母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忧,却忽略了如今京城危机四伏,若是她贸然出现,定会给尚书府招来祸事。
可距和亲队伍出事,而今已有半月,“太子妃”身死的消息怕是早已传至京城。
她不能想象,父母那般大的年纪,若是得知此事身子又是否能受得住。
像是怕她逃走般,老道道:“而今这屠云林恶名昭著,地势险峻,若是贸然出去,只怕还未寻到出路,便要被恶狼吃掉了。”
沈卿欢知晓这都是老道要将她留下,才这般说的。
这小屋年头已久,想来是老道久居之地,他定是对出去的路了如指掌,否则也不可能接到太后那边的消息,受托去太子府寻她。
可她总觉得,老道有什么事瞒着她。
“道长,如今外面怎么样了?”沈卿欢这般问道。
她心中还是担忧着,却害怕听闻不好的消息,纠结地蹙着眉。
老道深深看了她一眼:“听闻是当朝秉笔杀了掌印,而今的东厂掌印姓谢。”
沈卿欢扶着床沿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姓谢,当朝姓谢的秉笔只有一个。
老道继续道:“太后殁了,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中了邪,贫道的相识却道并非这般简单,此事另有隐情,太后倒像是被人威胁的。”
不过此事他未曾细讲,只道:“是谢掌印送娘娘归西的。”
“谢秉,”沈卿欢轻咬了下舌头,低声道,“那,谢掌印近来如何?”
这句话方问出口,她的心中是有些懊恼的。
她分明知晓自己此刻不该对谢谨庭如何,更不该生些莫须有的情愫,可偏偏这颗心是不听她的,心中的念头根本关不住,像是要一股脑的都飞出来般。
她人在不知离京城多远的屠云林,心却好似从来未曾离开过京城一般,整颗心像是全然铺在他身上,不曾改变。
老道看着她这副模样,慢悠悠的叹了口气:“贫道昨夜夜观天象,瞧起来是不大好的,天刑之相,福薄命硬,原本这一生该是孤苦伶仃,六亲不全,只宜僧道,可前段时间竟有红鸾星动,难说,难说啊……”
沈卿欢愣在那处,在回过神来,却发觉鼻头已然酸涩。
红鸾星动。
她分明知晓的,这美人计先前便是因着臣听闻,多年前他曾心悦过一红衣女子,那女子极善舞,最擅红梅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