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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到谢谨庭为何这般做,可常人的思想如何能揣摩得透他。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弱,到最后便是□□声都戛然而止,天地间一片死寂。

马车帘被掀开,沈卿欢警惕地抵住舌尖的银针,却见裴安负了伤。

“裴安!”沈卿欢忙扶住少年的肩头。

“嘶……”裴安登时脸色煞白,“娘娘轻些!”

她慌忙撤开手,便见裴安肩头晕开一大片血迹,只是他穿的黑衣,不甚明显,整个车厢弥漫着血腥气。

沈卿欢从行囊里翻出金疮药,道:“衣服脱掉。”

眼前的裴安听闻此言,当即怔在了那处,面上瞬间泛起红晕:“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

像是生怕她不信,裴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用力过猛,一股血腥气涌上喉头,被他生生咽下,唇角还是溢出一丝鲜血。

“裴安,生死面前无大事,这箭上有毒,我必须确认你当真无事,”沈卿欢看着他一字一顿,见他犹豫,她又软了几分,“否则这一路没了裴暗卫,我当如何?”

裴安讷讷:“……好。”

原本动作利索的裴安,如今褪个衣衫都磨蹭了几分,最后还是她帮着上手才将上面褪好。

他肩头满是伤痕,丝丝红肉从皮下露出,眼前的少年却未曾哭喊,只红着脸,颇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

“疼就叫出来。”沈卿欢道。

兴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裴安呛咳了一声。

“……”

沈卿欢手下也一顿,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

“所以你知晓方才外面那些人的身份码?”她清了清嗓,道。

提起这个,裴安的注意力成功被她牵走:“那些人手段颇为娴熟,用的东西也是正统的,绝不可能是山匪,背后之人有心安排,显然是想借着娘娘的出事,使流竺国认栽,我倒是觉得,这是宫中之人的手笔。”

宫中之人。

谁能有这样的心机与手段,除了谢谨庭,她着实想不到旁人。

他想借着她扳倒谁,这就是不能言说的计划吗?

“裴安,你说如果我死在这儿,谢谨庭能有什么好处?”沈卿欢摩挲着手中的簪子,轻声道。

少年精瘦的上半身被缠上了一圈圈的白绫,绫罗被殷红的血迹染得斑斑,红白相映宛若红梅落雪。

裴安没有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怔道:“秉笔怎会让娘娘死在这儿,否则我自请来保护娘娘,秉笔是不会同意的。”

他几乎算是秉笔亲手带大的,秉笔怎会因为这等事舍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