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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庭将那盏将凉的茶递到唇边酌饮了一口,上面的唇脂恰巧被他悉数抿掉,浓烈的苦味弥漫在舌尖:“蒋世泊为了保住太子妃的性命,而且也算是我咱家的人。”

他的话说完,裴安顿时明白。

如今当朝丞相都算是东厂的人,此番李继妄前去,必然是谢谨庭将任务派给了他。

可如今还不到他出马之时,谢谨庭能有什么任务。

像是看出了裴安的疑惑,他道:“如今公主正值妙龄,皇后与太后为此发了愁,公主心悦丞相多年,非他不嫁,咱家自然是该好好规劝丞相大人。”

房檐上跃下一个少年,少年面上还带着震惊:“什么?”

“你年纪不小了,还总是这么沉不住气。”谢谨庭说教道。

裴安说是他带大的也不为过,可这人总是沉不住气,便是如今也是如此。

“主子为何,要丞相尚公主,分明主子的计划才是最紧要的。”裴安愈发看不明白,自然,若是有人能轻易看明白他,而今他就不是什么秉笔了,而是乱葬岗的一捧黄土。

谢谨庭显然不满他的问话,斜了他一眼:“为了叫他好生为咱家办事,丞相不成家,心思便都在太子妃这里,事成之后,宫里的警戒也会跟着送些。”

裴安终还是点了点头。

理由牵强了些,但干爹这么做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只是干爹估计要先操心您伯母的事了。”裴安这般道。

谢谨庭分身乏术也是少不了的,宫里少不得他,堂玉轩又还有一尊难供的大佛,一切哪有那么容易。

裴安想不明白,为何太子妃这样的娇娇女,偏偏能得了他主子的青睐。

兴许是青睐吧,他年纪不大经历不够,兴许看的不确切,可确实是待旁人半点不同,他总觉得干爹是待她有些心思的。

越是这么想来,好像发觉,丞相尚公主,不论此事怎么看,明面上是为皇家分忧,得利最大的好似是自家主子。

算了,裴安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可比比干还多一窍,哪是他参的透的。

入夜,谢谨庭踏上了荼香楼的路。

雅间那人见他,忙起身笑道:“好些年不见云甫了。”

那人说着便要伸手扯他,谢谨庭不悦地偏身避开:“阁下何人。”

那人闻言身子一僵,干巴巴的笑道:“云甫不记得了,我是李敞啊,当年我们在江州可是最好的玩伴,我们也算同窗呢。”

谢谨庭坐到案几旁,身后的李继妄为他斟上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