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庭不置可否,方才那个样子,当真是能演出来的吗。
他没有打算拆穿她:“好,此番妇人毒一事怕是不成,不过咱家手头上还有另一种毒,同样是杀人于无形,只不过比妇人毒快了些,等风头过去,估计便是他毒发的时候。”
沈卿欢微微低头努着嘴。
这阉狗,分明什么药都有,却偏偏不早拿出来,非要她做些可有可无之事,待到这时才告知于她。
“娘娘待咱家忠心,咱家自然不能短了娘娘的用度不是?”谢谨庭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是了,倘若如今这人手中不是拿着毒药等她来接,她怕是当真认为这是什么处处为她找想的好人了。
可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谢谨庭当真是那般卑劣之人吗?
待她再抬眼,谢谨庭面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好似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错不错觉罢,反正他就是这般喜怒无常。
“秉笔今日前来还有什么事吗?”沈卿欢瞧见他看向自己方才坐的位置,那是那封明矾秘辛所藏之地,依着谢谨庭的聪慧,定然会发觉些什么,她忙侧身到谢谨庭的身前。
谢谨庭眸光从那处移到她那双明亮的鹿眸上,道:“咱家有一位伯母,脾性不大好,而今是从乡下的庄子上来,最不喜旁人打听她的出身,偶尔会疯言疯语,咱家打算安排她住在堂玉轩,提前告知娘娘一声,娘娘少去便是,免得被这位疯伯母冲撞了。”
谢谨庭在京中向来未曾体积过什么亲人,她下意识便以为这是个没有亲缘的可怜阉狗,未曾想他还有位伯母在世。
沈卿欢颇有几分同情的看向他,她当真如信上说的那般吗,可乡下的疯伯母都能被他收留在堂玉轩。
一时间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作为谢谨庭船上的人,还不准留宿堂玉轩呢,否则如今的进程都会快些吧,哪至于而今裴辜元还这副模样。
“娘娘,可有在听咱家说话。”他屈指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呃!”沈卿欢吃痛,抬眼又怒又气,“我好歹是娘娘,你都不给娘娘留些面子的吗,好痛的!”
分明是怒斥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宛若娇嗔一般,谢谨庭却异常受用。
沈卿欢怒视着他,面上却没有半点让人害怕的样子,倒不如说是奶猫扬起了指甲都没有长全的爪子示威。
“知道了知道了,”沈卿欢别过头不去看他。
她本是信了什么伯母的措辞,再一细想,一个不重要的伯母都能接到堂玉轩,这人分明是想赶她才是。
不去就不去,谁先进堂玉轩谁就是小狗罢。
谢谨庭走后没多久,她便把乔装后的明陈迹叫了来。
“你去带着手下的几个孩子,带些铜板去粮铺寻她庇佑。”沈卿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