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

那纨绔子吃喝嫖赌样样占,举家搬去咸阳后,穗娘这赌娘的名声更盛,算是为荼香楼攒下了名声,再无旁的能与荼香楼争。

穗娘以一张淡紫的绞纱蒙面,沈卿欢眸色微凝,京中宫中不乏美人面,只是这样一张美人面,她看着倒是眼熟,像是从哪里见过。

“倒不曾想,有一日穗娘能从此处见到太子妃。”穗娘勾唇将桌上那装着骰子的木具晃了晃,“太子妃可想好怎么比了,穗娘受故人所托,是断不能看在您身份上放水的。”

沈卿欢神色淡然,叫人瞧不出她而今到底怎么想:“猜大小吧。”

穗娘擅赌,赌大小便是最简单的,而今毕竟是她的主场,不论如何,靠的都是运气,倒不若选最简单的。

穗娘笑着颔首,一双柔夷将骰子摇得哗啦作响,在场围观的无一人屏息凝神。

这女子竟敢公然对上穗娘,谁不知晓,一旦落入她的手中,定然是再无生路,若非在这荼香楼抽筋扒皮,是出不来的。

一时间,围观者纷纷心中念她不识天高地厚。

“太子妃先。”虽是说着不让,穗娘还是笑着示意道。

沈卿欢未同她客气:“我猜是,小。”

木具掀开,不出众人所料,高台上一管事敲了锣:“穗娘胜。”

骰子撞击木具的声音再次响起,穗娘娇笑道:“忘了同太子妃说,这输赢可是利滚利,我们荼香楼的规矩便是成倍的涨,若娘娘您不认输,最后三千两银钱翻倍成五百万白银,您怕是没地方哭了……”

“若我不曾记错,荼香楼的规矩,便是不计赢的次数,若是谁输在第六局,才是真正的输家。”沈卿欢抬指叩了叩桌,“穗娘,我们还有五场。”

漏刻滴水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香亦是一根接一根的燃上。

六局过五,沈卿欢赢了两局。

穗娘颇有些欣赏的看着她道:“寻常男子到了这一步,都会急得满头大汗,太子妃倒是丝毫不慌,只不过,如今这银两已然涨到了三千万两,还要继续赌下去吗?”

“如何不赌,还是说,穗娘你要认输?”沈卿欢面色如常,倒像是寻常茶话会同人相谈。

只是此时,穗娘便未曾像前几局那般果决地拿起木具,只打量着她道:“太子妃说笑了,可你需知晓,倘若你拿不出这三千万两银钱,是要剁手剁脚的,荼香楼不受皇家管束,便是皇帝再次,荼香楼的主子亦是这句话相奉上。”

穗娘试图从她身上捕捉到一丝半点害怕的影子,最终却都是枉然。

究竟是她对这最后一局胜券在握,还是说三千万两对她来说如牛毛,穗娘猜不透。

总不可能是后者,当今圣上崇尚清廉,若是而今国库里能轻松拿出三千万两白银,倒也不至于荒唐到要将人妇和亲去流竺,这不仅是侮辱太子妃的,更是对整个大殷颜面的践踏。

可她一介闺阁女子,先前可并未听说她会赌。

而今在赌场上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是常驻于此,再加上先前,坊间那些捕风捉影的说法,她一时间也难免怀疑。